坐在远处看戏的李柏如,悠哉地挥着折扇,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门童,问道:“你仔细看看,戚大人身旁的女子可是那日的小贼?”
门童连忙应是,望向那处偏僻客桌,不确定道:“奴瞧着像是,又仿佛不是。”
“那你就给我仔细瞧!”他挥着扇柄打在门童脸上,没好气道。
门童只能揉揉眼更卖力地盯着应织初看去,他记得那日在闻墨斋的神秘女子遮了面纱,并未看清具体长相,只能心下一横,赌道:“奴瞧着是她。”
重新跪叩在地,满脸皆是内疚,可为了保命已顾不了那么多。
李柏如微愣后,面色生出寒意。
“九远,你想办法支开戚兄,我要单独审审这女子。”
“是。”九远应道。
李柏如手指捻着扇柄玉坠,心里斟酌着,若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将丢画之事猜忌到戚凉争身上。
他二人交友已是十载有余,若单单是一幅画,戚凉争喜欢自己便会送他,何至于如此费劲?
他怕的是戚兄被女'色迷惑,误替旁人背了黑锅。
听说,这女子是离国乐师,莫非是离国……
九远走到角落里,趁着舞'姬扭身回眸时,向她抛去一个眼色。
女子当下了然,腰肢微扭与同伴擦身而过,借机低语。
“我真想为戚大人独舞一曲,不知他愿不愿意?”
“哪由得你这般做梦?他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可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好久了,好不容易才见到他。”
“你专门为他入的贪香楼,一直等他到现在,也是呆蠢。不像我,喜欢李公子,都不敢多看两眼。”
“有何不敢的,不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喜欢?”
舞'姬说完,便跃台一跳,步履轻盈,舞姿不乱,朝着戚凉争的地方舞了过去。
众舞'姬见状纷纷一怔,片刻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舞着。
此女子越跳越近,心跳砰扑至起,心上人却似未看到一般。
她腰身一弯,作扶柳状,只为将他看得更清。
戚凉争只漠视饮酒,不做多瞧。
她不甘心,像是耍起了性子在他身边越舞越兴,作娇媚态,作婉约态,作柔情似水。
众人啧啧两声,有的已落哄笑声,都等着看热闹。
直到一曲毕,此舞'姬才悻悻作罢,她垂下手臂,不去擦拭额头汗渍,只扬着明眸灼灼瞧着黑衣少年,不肯离去。
到了这时,应织初才瞧出了名堂,她轻咳两声,示意少年抬眸。
戚凉争扫她一眼,薄唇微启,“怎的,花酒不好喝?”
花酒?
噗嗤!……戚凉争他在讽哪个?
难道他坐在这临凤阁,便摘得干净么?
应织初憋着笑意,故作怄气道:“嗯,难喝死了。”
戚凉争凉凉挑眉,侧目瞧向那“动机不纯”的舞'姬。
舞'姬内心娇羞害怕,却提着力气逼自己直视他,像是要从他的眼神看出他的心思。
戚凉争不买账,语音寒凉:“你是想让我请你喝酒?”
这话明显是对舞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