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如指着应织初,似要在这全盘托出,“你可知这女子是谁,又知她为何接近你?”
“柏如,你是不是吃酒吃多了?”少年长眉微挑,凉声道。
李柏如闻言,面色尬红,气呼呼地挥开折扇,“好你个戚凉争,非要我将事儿都挑明了说是吧?!”
“呵,戚某洗耳恭听。”少年眸光微厉,分寸不让。
见此情景,九远扯扯李柏如衣角,小声提醒道:“世子爷您先消消气,不如我们先回座上吧,别人……别人可都看着呢。”
李柏如知晓九远之意,今夜举办这场宴会,本就是为了李家笼络俞都子弟,可如今他堂而皇之地在众人眼前与戚凉争争吵,若被人传开出去,徒添了笑料不说,更影响两家交情与名声。
可偏偏他不愿意就此退让,与戚凉争相识多年,还是头次见他为一个女子与自己争执不休。
应织初瞧着此番此景,亦是愁眉不展,可偏偏搭不上话来。
正在此时,一小童插在二人中间,俯身行礼道:“惠安郡主听说戚大人也来了,备了薄酒在雅间等候,不知大人您可否移驾?”
戚凉争长眉微蹙,一时不语。
李柏如见此,急急替他应下,“也好,我与戚兄正想着去楼上拜访惠安郡主。”
“是。”小童得了回复,乐颠颠地上楼复命。
“戚兄,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李柏如摇着扇子,得逞一笑。
“惠安郡主竟也来了,柏如真是好大的面子。”
戚凉争嘴上嘲讽,身子却直立起来。
李柏如得意地看了眼应织初,便先朝着楼梯口走去。
戚凉争瞥她一眼,留下一句,“我去去就来。”
见戚凉争与李柏如皆进了二楼雅间,隐在黑暗里的少年才浅浅移步出来。
厅内众人已喝得眼迷心乱,他轻身从众人身旁走过,未有人留意到他。
一袭紫金长袍,长发及腰只一发带随意束之,长着一张颠倒众人的俊脸。
他眯着眼眸,望向正浅尝浅酌的少女,嘴角勾起阴笑。
行到僻静角落,挨着少女坐下。
“咦,这么快你就回来了?”应织初诧异抬眸,筷子应声而掉。
男子望着她一脸恐惧的模样,轻啧两声,“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
见少女不作声,他微微歪头,嗓音带着天生魅惑,“你若不记得我,总还记得我眼前这道疤吗?毕竟,这可是你的手笔。”
“你竟然看得见!”她尝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心里仍颤抖不止。
“我当然看得见,因此替你擦药的时候,我便什么都看见了。”
她默不作声地从袖口取出银针,狠狠朝着男子飞去。
却只见男子眸中划过愉悦,她想去细究那份含义,却发现自己浑身越发轻飘,双眼也模糊不清。
银针擦过男子发丝,轻轻落地。
望着趴在桌案上一动未动的少女,寒无衣淡淡冷笑。
“你终还是落回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