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凉争亦不反驳,自行朝书房走去。
观出少年心情不好,翁先生便叹气追上。
双脚迈入门槛,便见戚凉争独自坐在桌前饮茶。
翁先生亦坐在他身旁,伸手便要替他号脉,被少年轻巧躲过。
“哼,你以为不让我号脉我便不知你身上有伤么?”翁先生冷哼道。
戚凉争睨了他一眼,只是轻轻挑眉。
“就你刚才舞剑的架势,内行人都能看出来你负伤在身,何况我这种老狐狸。”
“翁老,我无大碍,您放心吧。”
“你是无大碍,你快大祸临头还差不多!”翁先生直言不讳,“国舅爷都将事情告诉我了,你还要瞒我到几时?……你可猜透了这小皇帝的圣意?”
戚凉争不屑地轻笑,“皇帝圣意,凉争怎敢轻易揣测,翁老此次前来可是有事?若无事的话,我便先走一步了。”
他说完便要起身,却被翁先生一把拦下,枯瘦手掌正好压在少年伤肩上,戚凉争下意识一颤。
翁先生察觉出他异样,心下便有数,强硬替少年切脉。
“哼,你倒是聪明,知道我号了脉你便哪都去不了,才故意躲着我是吧!”翁先生白他一眼,起身去拿纸笔。
利落顺下一道药方,叮嘱道:“这半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家中静养吧,银鞭阁那的事先放一放。”
“我不是去银鞭阁,”戚凉争音调冷如秋晨雾气,虽不寒冰三尺,已是凉沁心脾,“我是要去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
少年抬起俊眸,一字一顿道:“我把她弄丢了。”
……
那辆在戚府门前疾驰而过的马车,穿越了不知几个长街巷口,才停到了人烟稀少的湖畔处。
车夫甩开鞭子下车,恭敬地去搬脚踏。
“姑娘,您请下来吧。”车夫道。
轿帘被掀起一角,露出女子雪白软鞋,她避开了车夫的搀扶,慢慢走下脚踏。
秋风长摆,吹着她这身雪白衣裙微微曳动,抬眸望向湖畔处的画舫,心里便是一声冷笑。
画舫下走了几个娇媚丫鬟,引着少女上船。
画舫内,传来动听绕心琴音。
一女子坐在琴案前抚动琴弦,她身穿缕金刺绣传花纱裙,模样生的婉约耐看,弹指间的神态气质,似捋了月镜风清的万般意境在其中。
可谓铜臭如浮云,清美不食人间味。
而坐在女子旁的,便是那个让少女厌恶到极致的男子——寒无衣。
他穿着那身紫金锦袍,支着额角看少女慢慢朝这边走来,脸上除了阴冷,未有一丝不耐烦。
直到少女不识相地坐远了些,他才微微蹙眉表示不悦。
揭开了面纱,露出那张明媚小脸,应织初冷冷地望着寒无衣,“寒阁主好情'趣,大早上就坐听琴音,真是风雅。”
风雅二字被她咬出笑意,再配上脸上的嘲弄,更是讽意十足。
“梁贞,你是生气我折腾你来这儿,还是吃醋我折腾你来这儿?”
“寒无衣,多吃了几两的酒,才教的你说出这种醉话?”应织初歪头,幽幽道。
她话音刚落,那弹琴女子便偷瞄了她一眼。
寒无衣面上显出怒色,呵道:“梁贞,我真的惯的你这张嘴在这胡说!你去,给我狠狠地抽她!”
他长指指向琴女,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