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尘是暗卫出身,五识亦是异于常人,再加上经过严酷的特殊训练,偷听墙角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就说风向,位置,各种外在环境,皆是对这种“墙外君子”之事有所影响。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便是极不易被屋内人察觉到。
毕竟论起追踪术,他可是八大暗卫之首。
不过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他也没多大兴趣炫耀。
不必学着少女耳贴墙壁费力偷听的模样,他只是抄手侧靠在一旁,甚至位置上稍稍不占优势,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大人应该知道,没有任何事比杀戚凉争更重要,莫说牺牲你小儿一桩婚事,就是折再多人马在这件事上……我付追也在所不惜!”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哼!”
……
瞧着应织初听得一脸苦恼的小模样,惊尘憋着笑垂头,微微在她头顶吐了口气,恰好掀起了几根碎发落到她额前。
娇美的小脸上顿时添了几分俏皮,尤其是女子鼓着脸包想揍他又施展不了的气呼呼劲。
惊尘便瞧得更乐了,只能侧开脸庞,故意装作没事人。
应织初眸子一转,抬脚狠狠踩了上去。
风凉夜长。
惊尘咬着牙硬生生憋回去那点痛意,抬起长指指向女子,一副“你给小爷等着”的架势。
少女无声冲他吐个鬼脸。
惊尘换个方向抄手而立,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
这个笨女人,她一定不知道一点细微的动静响动都会惊起屋内的注意,甚至他二人会被发现。
因而那一脚,他是故意抬起靴子让她踩的。
也不去留意靴子上的脏灰,他只没脾气地靠墙立着。
终究是这夜的风,太凉又太长。
屋内的争执没维持多久,李濯碰了一鼻子灰后,悻悻离开。
惊尘二人组早有先见之明地猫到角落藏好,待到付追也离开后,又多耗了一盏茶功夫,惊尘才呼出那口闷气。
应织初正思索着那二人商量之事。
惊尘便咋呼起来,“你这女人,刚回来就欺负我是吧,我不管!你赔我靴子!”
“付追和李濯私下议事,你说皇上知道这事么?”应织初蹙眉问道。
岔开话题的目的,就这么泡汤了……
惊尘怅然一叹,反问道:“你说呢?现在知道我为啥不让你在殿上多嘴了吧?”
“你是说,皇上默许此事,那伏蝎的事他也是事先知晓了?”应织初心上微疼,问道。
惊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你是想说,皇上不顾梁家死活,甚至他是指使伏蝎做下杀害梁家之事的幕后元凶,是么?”
应织初咬唇不语,心间早千回百转的难受。
惊尘挑指点在她额头上,呵道:“傻呀你!若皇上真如此行事,三哥便是第一个不应许,明白么!”
“还有,他是皇上,不是土匪!他势必要先护好他的臣子,才得以被我们敬仰追随呀!”
两语高呵扫去了应织初心间阴霾,她还是有些微微困惑。
惊尘叹道:“皇上只是不信你所言罢了,他宁可信李濯是设计抓到了伏蝎首领,也不会信你那个他二人早已私下勾通的说辞。”
“我先回去了。”应织初抬眸看看他,自己摇着头走掉了。
惊尘见状,便知这丫头今晚都得想这点事,估计连觉都没打算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