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片噤声。
“嗝!”
一道不悦耳的声音,响的很不合时宜。
凉公公捂着嘴,偷瞄了眼小皇帝。
“狗奴才,你怎么了?”沉默半天的叶宸,终是换了脸色,笑骂道。
这一骂,殿内众人皆是心安。
皇帝若不发火,不开口,此事倒变得更加棘手麻烦呢。
付追略有深意地看了凉公公一眼,心知他在替自己“解围”。
“奴才吃坏了肚子,惹万岁爷不高兴了,奴才这就掌嘴!”说罢,抬手作势要打。
“去去去,滚出去掌,别在朕跟前碍眼!还有这群小站桩木头,一并撵出去。”叶宸长袖一挥,不耐烦道。
凉公公连忙应旨,“是。”
随即,众人皆是退下。
“你接着说。”叶宸换了舒服的姿势,开口道。
“是。臣带着手下去了葛家村后山上的乱葬岗,那里果然埋了不少村民尸骸,可是……地点所指的那棵大柳树下,挖出来后却只是两座空坟。”他说完便兀自垂头。
“空的?你的意思是……梁尚书并非葬在那里。”叶宸目光冷峻,接着问,“还是说,梁尚书他根本没有死呢?”
付追身子一震,直直看向小皇帝。
他居然漏想了后一种猜测!
“付追,审紫魈,一定要审出来!若是梁尚书尚在人间,那么名单必须要落到朕手里!那些墙头草的阴手们,朕一个也不想留,有他们在朝中一日,朕连觉都睡不安稳!”叶宸咬牙道。
“是!”
“哼,话说回来,若不是戚凉争从金钟寺寻了真的《山水知女图》交给太后,朕也不会强折了弦月这颗棋子也要扳倒他!向之易真是好算计,竟然有两幅真假山水图!”
“臣猜,那幅山水图并没有什么玄机,那女子不是已被太后留在了玉浮宫了吗?”付追指的便是桃花。
“朕、现下不想为那个村姑跟母后翻脸,但是山水图的玄机绝不是指她!”叶宸笃定道。
“皇上您的意思是?”
“山水知女图,这名字初听,仿佛是在暗指母后当年那桩旧事,甚至无尤亦是往那桩旧事上引拽朕的思绪,导致我们都寻错了方向,漏想了一点。”叶宸起身,背手朝着付追一步步接近。
付追亦是起身,不解地看着小皇帝。
“请皇上明示。”
“恐怕,朕若如他们所想只靠这幅图找寻那孤女下落,即便拿到了真的山水图,亦是一无所获。”叶宸摇头,
亦是没有把握继续说,“如果,这幅真图是梁尚书赠予无尤大师呢?”
付追立时惊住,“您是说……此图不是出于向之易之手,而是出于梁尚书?”
“哼,朕也只是猜测。因为朕实在想不出,一个不善作画的向之易能在画中留下什么玄机,岂不是太过为难他!”
“若是梁尚书所画,那山水知女图的意思莫非是,梁贞?!”付追道。
叶宸便眯了眸子,语含杀气,“果然,呵呵!”
付追急忙跪下,“请皇上恕罪,梁贞绝对对名单一事一无所知的!她比谁都想揪出那些幕后凶手的!”
“哦?你如此袒护她,是何意呀?”叶宸观着男子脸色,“她如今已入了母后的羽翼下,朕想见她一面,都要经过我母后的允肯,此事必然有蹊跷!
如若真审不出什么来,朕便先将这女子抓起来问斩,消消朕这口怒气!”叶宸盯着男子,故意道。
付追听得冷汗直冒,便深深跪倒,倒出了那句久藏心底的话。
“臣,求皇上赐婚!”
“呵,你这次立了大功,是该讨赏!不知,你看上了哪家姑娘?”
……
天色暗黑,临街铺子都打了烊。
大街上一使者打扮的男子醉得晕晕熏熏的,朝着一片低矮房舍走去。
“玛的!说好了,此事办成了就赏我黄金千两,允我归去故国。
不就是死了个不得宠的公主吗,要让我离国国君知晓了连问都不一定多问两句。
竟然有人还胁迫我去宫外告状申冤,意欲将此事闹大?
好啦,现在闹得满城皆知,你们踏马的倒是给佬子钱啊!一群混蛋玩意!唔——何人!”
两黑衣男子从他身后包抄,抬手捂上他喋喋不休的臭嘴。
一人按住他手脚避免他挣扎动静太大。
慢慢的,这离国使者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