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尘远远站着,嘴角扯不出一丝笑来。
三点,一点,六点。
他摇的骰子,怎么会猜不出来。
在戚凉争让少女出战的时候,他便什么都输了。
“这戚凉争嘲讽人倒是有一套,不过你也别得意。”想起临出义赌坊时,叶宸交待他的话语。
——寻到梁尚书,先杀戚凉争。
不可让他活在人间。
“喂,你们等等我!”惊尘喊了一声,朝着那两人追去。
“所以你是一早就猜到义赌坊是皇上的地盘了?”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用猜?天子脚下,开这么一座遍布俞国的赌坊,不为挣钱扬名,只为杀人谈利,若是天子不知才是怪事。”
“那李柏如他们杀人交易,也算天子默许么?”
“你觉得呢?”
“戚凉争,其实小皇帝一点都不弱的,你看,暗卫是他的,丐帮是他的,义赌坊还是他的,搞不好秋水阁什么的也是他的……秋水阁那里,不也是只允许六品以上官员入内么,现在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谈话间已走出城门,少年听她说到一半,手上用力将她箍到怀里。
应织初刚想推开,便听见头顶传来他的哂笑。
不大,却格外让人脸红。
“笨,这天下嘛,本来就是他的。”
“喂,夜黑风高的,你们干什么呢!”惊尘的怒喝飘着风吹来。
戚凉争放开了少女,独身朝前走去。
应织初拍拍脸蛋,对着一脸鄙夷的惊尘解释着:“……我想奚落他两句被他发现了。”
“你想奚落他什么?”
“就是损他呀,除了鹰卫啥也没有,哈哈。”
惊尘却笑不出来,从她身前擦过,闷声疼到心里,“他有你呀。”
“……”
少女回头,再看惊尘背影,却觉得多了些自己读不懂的东西。
三人来到了湖岸处,便看见了早早在那挑着灯笼等候的身影。
李柏如回身,略惑地望了望惊尘,后一把抱住戚凉争。
两人交头接耳地说了些什么。
期间戚凉争只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他诧异地抬眸望了望那只不算寒酸甚至很是招眼的船,应织初才升起了好奇心去打量。
这船上怎么了?
待到他二人说完,李柏如面含淡笑地朝应织初走来。
应织初立时诚惶诚恐地行礼。
“恭喜啦。”李柏如第一句话如是,瞟了眼略有敌意的惊尘,他凑近应织初道,“听说你今晚又赢了。”
“额,蒙的。”
“呵呵,我……我当时不知你女子身份便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多有冒犯,还望勿怪。”
“不敢。”她想了想,憋出两字。
李柏如控制着脸上表情变化,片刻含蓄点头,“你,你是挺特别的。”
少女腹诽:晴天能聊死的特别么。
李柏如不再说别的,冲女子抱抱拳:“此去朗国,一路保重,愿你心愿得偿,也愿我早日能喝上你们二人喜酒。”
应织初本想因他前两句话回个礼,可终是没拜下去。
感谢的话临时改口,成了,“愿李公子早日高中,早日成亲。”
李柏如僵硬地点点头,离开了。
戚凉争先是上了船,应织初慢慢跟在后面。
倒是身旁的惊尘笑得花枝乱颤。
“你有完没完?”少女不耐烦道。
“噗哈哈,我还真没见过比你更不会说话的,你没看那李世子走时脸色有多难看么!”
“那或许是吹风吹多了,毕竟他在这等了这么久。”
“哈哈哈,强词夺理。”
“你才是,真的够无聊。”斗完嘴上船,挑开帘子一看,便看见了三个人影。
“姑娘,别来无恙呀。”
雪双坐在桌前打招呼道,而她旁边的女子竟然是桃花。
“你们怎么来了?”看了眼平淡至极的戚凉争,应织初脱口道。
“当然是奉了太后的旨意,陪桃花去朗国。”雪双指指桌上的骨灰罐子。
“所以,你们是事先商量好的?”
“对呀,人多热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