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姚庄主却一拍大腿,凑到梁仁叙身前,“老梁你在说什么气话,贞儿她不是你的女儿是谁的女儿,你不是一直都挂念着她么,怎么今个又要不认她了。”
“对,我就是不认她了。”梁仁叙起身,看了眼众人。
“各位请便,老夫先失陪了。”
“老梁,老梁!”姚庄主自是不认,便要上前追去。
戚凉争瞥了眼惊尘,后者懂眼色地拦住了那老者。
“哟,姚庄主,你可别走,你走了,咱这酒宴怎么继续呢?”惊尘笑得花开灿烂。
姚庄主气得想抽他,可还是忍着气,“老夫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可能要去出个恭……”
“哦,出恭呀,我正巧也要出个呢,不如咱们一起?”惊尘将手臂搭在老者肩上,而后拽拖着他离开。
姚瑜看了看,挣扎想起身阻拦,可还是控制住自己。
“惊尘不会对他动手,你不用害怕什么。”戚凉争挑明。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姚瑜纳闷。
戚凉争只看他一眼,仿佛诧异他的蠢。
而后擦手,离席。
“戚凉争,你……你很满意这个结果吧,可你想过没有,梁贞不被她父亲认可,会是什么心情?”姚瑜拦住他。
戚凉争与他对视,“我自然很满意,而且,梁仁叙认不认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是我的,我管旁人做什么?”
“你!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想很过分么!”
“不觉得。”
黑衣少年与白衣少年擦肩而过,不一会儿消失在夜雾中。
姚瑜追出两步,又觉得无用。
他回身,猛然驻足。
“你是何时来的?”
看着突然来的女子,姚瑜下意识问道。
问完便觉得苦涩,“你都听到了?”
“……父亲,他真的不认我了?”梁贞问着,语气飘得没有喜悲。
姚瑜忍不住上前两步,抬手想碰她,却还是犹豫了。
“姚瑜,我听到的是真的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她主动问道。
“梁贞……”
他犹豫着将她圈到怀里,“你听错了,梁尚书没有不要你。”
“那就好,那就好。”她眼角落泪,靠在他肩上,眼里的光碎成无形。
连着两三日,梁贞与戚凉争都未曾碰面。
而梁仁叙亦是以病为由,拒绝立即上路回都。
直到她打起精神,做了好吃的饭菜,想去茅屋探望父亲。
可是先她一步的,竟然是戚凉争。
黑衣少年只看了眼看守的子弟,便不管不顾地上去敲门。
梁贞只能先躲在暗处,这几日她是在刻意回避男子,男子好像也是同理。
屋门打开,露面的正是梁仁叙。
她忍不住瞪大眼睛,隔着很远去瞧父亲。
只觉父亲比上次见她还有些消瘦,心间更是难受。
她正怔忡间,房门又重新合上。
“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若不是你,贞儿她何故染上污名?”梁仁叙坐在一旁,没表情道。
“梁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直说。”
“戚凉争?”梁仁叙念一遍他的名字,“我离开俞都时,你还不是鹰卫统领。你想替我做事,是想寻得什么好处呢?还是你觉得我这个身无分文的老头,能允给你泼天富贵?我可不是皇上亦不是戚太后。”
“梁贞,你只要将梁贞给我,任何事都可以替你做,包括……救你的夫人。”
梁仁叙失神的面上瞬间注入太多情绪,他瞪开的眸子满是惊问,失言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舍了夫人来保梁贞,不是么?”少年站直的身子微微下倾,与长者四目相视。
“你舍了疼爱的夫人,保这个非亲生的孩子……”
“……竟然被你发现了,不错。”梁仁叙正色看他,“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或许只是因为她不贞才不认她,放任她自生自灭,甚至与你同流合污?”
戚凉争站直身子,抄起手来,“没什么好猜的,说穿了,天底下长眼睛的父母,能选姚瑜皆不会选我做女婿。”
“……你倒不必这般说自己。”梁仁叙想替他委婉一下。
“你不是想选我,是因为不能选姚瑜,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