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姬只看了少年一眼,便吓得哆嗦。
琴弦微跳,乱了调子,她赶忙收回手指,低头不敢乱动。
邬候听了忍不住皱眉睁眼,刚想说点什么便瞧见了戚凉争。
“哦,你来了?哈哈哈,快入座。”早习惯了少年的不请自来,邬候笑眯眯道。
戚凉争坐在了右桌的位置,又扫了一眼琴姬。
邬候瞬时明白了少年的用意,冲着那女子摆摆手,“你先下去。”
“是。”女子音调夹着委屈,抱起古琴冲着两位男子先后行礼,便退身出去。
端着酒壶菜碟的侍女将戚凉争面前的小桌摆满,而后跪坐在少年身旁,等着伺候。
邬候朝他举杯,笑叹道:“这落红姑娘的琴技就是不如落雁姑娘,哈哈哈哈,来!”
戚凉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看向邬候,
“落雁蛊惑男子用的迷药,是你给的?”
“哟,戚家公子都罢官了,还管这种闲事呢?不过,告诉你也无妨,确实是老夫帮她联络上的卖家。”
戚凉争嘴角一勾,“邬候都归隐了,还做这种生意?”
言外之意,你差这点钱?
邬候垂眸,笑道:“老夫又不是圣人,那么个娇滴滴的小琴姬求上我来,我怎能忍心袖手旁观?”
“她求你害了那刘员外独子刘子潇的性命?呵,若戚某没记错,邬候还邀那员外入府喝过几次酒宴吧,您背后来这一手,是不是太不地道?”
邬候挂着酒意的脸庞微露尴尬,慢慢解释道:“凉争啊,你有所不知。那刘子潇不止是钟情落雁姑娘,他还想将女子强娶回府呢……”
“是啊,这般行径,听着真是戳人心痛,更引人想起那些惨惜过往,是吧,邬候?”戚凉争冷笑打断。
邬侯爷这才收起脸上醉意,微有凌厉地眯眼打量着少年,“你此话何意?”
“这种事,邬候年少时应该也干过吧?这真不是你同情甚至帮落雁的理由。
“戚某知道,你一直同饶云的那帮家伙背后有牵扯,莫说是些迷情的幻药,恐怕再头疼的东西,你都能搞到手里。
“你选择帮落雁,只不过是心中有解不开的心劫罢了。”
邬候捏紧杯子的手无力脱开,摊在了桌上,那粗红的手指微微颤抖,启嗓的声音更是悲凉,
“明香她……她长得与落雁极像。我看着那张像她的脸,满是泪痕绝望,便想不出该拒绝的话。或者,欠她的,我终是怎么都还不了她了,若能做些她知道会开心的事,我也是愿意做的。”
戚凉争挑眸看他,“明香是谁?”
邬候无奈苦笑,“就是贞儿的亲娘。”
“……接着说。”
“是我对不住她,当时我年岁虽过了四十,可还是极感兴趣这朝堂的利欲权斗。
“而想深入其中,与各方势力纠算盘斗,必要有点不一样的东西,让他们不至于戒备又极其感兴趣的东西。”
“于是,你选择了创建秋水阁?”戚凉争执起酒杯,饮前说道。
邬候看他的眼神没有慌乱,甚至很是赞赏,微微点头,
“不错,秋水阁便是我的手笔。”
“邬候,背了这么久的臭名声,却是个不近女色的性子,你这点玩的倒是连小皇帝都被你骗了。”
“呵呵呵,哎哟,你是怎么发现老夫我不近女色的?”邬候摇摇头,看向少年。
“很简单,就凭这么多年你膝下无子,就能判断吧,邬候你总不会跟我承认,你少时不行?”
“你个混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