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勾起了你的兴趣?”
邬候拍手,“对!老夫当时还没见过这么直憨还能在金甲城立足的官员,便派人去打探他的喜好,果然又是一个知音。
“于是,我亲自登门拜访了几次,还邀他一块弹曲闻音,一来二去,他便与我走得比常人要近一些。
“待到时机成熟后,我便邀他去秋水阁坐坐,本想着这一阁的秀丽,总有他挑上眼的,到那时这人还不是为我所用嘛。
“可谁知造化弄人呐,梁仁叙被我强拉着听了一下午绝色琴音,也没有半点动容之意,倒是那个顽皮偷看热闹的明香,对他暗生情愫。”
“那岂不是好事?”戚凉争坏笑道。
听到这儿,他已经听懂了这个老者隐在话中不提的暗意。
一个身世可怜的臭丫头,身子骨弱,学艺又笨,偏偏被眼毒心机深沉的邬候在身边留了长达两年之久。
戚凉争可不信这是邬候大发慈悲。
就单凭这女子的相貌,也能将她打发送给谁吧,这么废物还能留这么久,只有一个理由。
邬候没反驳,自顾自说:“这丫头也够大胆,见这些姑娘的琴艺都不能引那少年侧目,便自告奋勇出来,想让我为她弹奏,她随之和曲一舞。”
邬候一个年岁半百的老者,平日里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偏偏说完这一段,脸上有着纳闷到极致的委屈。
甚至,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种事真的发生过。
戚凉争倒是给他留点余面,憋着笑看这老者。
邬候想到了什么,腾手倒上一杯,喝咽后眉眼才缓缓舒展,继续道,
“我当时啊,唉,你也猜到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丫头这么信誓旦旦,再加上那日也是被梁仁叙弄得心烦意乱的,我便也耍起了性子,任性了一回,真让人搬来了我的琴,合着她的舞步,做了一次秀。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老者说完,叹笑一声,眉眼都是温柔。
戚凉争故意问道:“梁仁叙看上她了?”
“呵呵,是老夫看上她了,可是她却看上了梁仁叙。
“自那以后,这丫头便一门心思练舞,我也是头一次知道她在跳舞方面可真谓是天赋异禀,只不过是跟着贪香楼那群胭脂货色学了两手,再衬上她那张脸便足够她秀弄的了。
“她既然喜欢跳,我便请名师教她,渐渐的,明香的名号在整个金甲城都是响动的。”
戚凉争道:“你若喜欢便该私藏,不该……如此。”
“老夫那时,哪里愿意承认喜欢这种笨丫头?她既然看上了梁仁叙,便是同我目的相同,老夫便各种安排他们,帮他们……再然后便是设计,直到梁仁叙中计,而后……”
“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我听不听也不碍事。”戚凉争主动打断。
邬候摆摆手,“梁仁叙现下为小皇帝如此效命,那是得了先皇的授意啊,也便是我从中作梗,才使得两袖清风的他做到了如此,可怜明香……与他却是天涯永别。”
“邬候,我今夜来就是想问你,既然你如此深爱那个女子,而梁贞又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认回她?”
邬候慢慢抬眼,古怪看向少年,“我为什么要认回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