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娘真得没事。”
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她这做娘的最清楚不过,要是被这丫头知道是哪个给她下的毒,下一刻,她必会看到易冲动的傻女儿冲出门,到那贱人院里去算账。
一个是没几分手段的小姑娘,一个是手段了得的妖精,两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她又没得失心疯,岂能由着自己的傻女儿冲动行事?
“那这是什么?”
趁辛氏一个不注意,凤璃从她软枕下抽出那方染血的绢帕,“呜呜”哭着道,“娘,你告诉我,是哪个贱人害得你咳血,你告诉我啊,我现在就去除掉她给你解气!”
辛氏想伸手帮女儿擦拭脸上的泪,奈何有心无力,半晌抬不起手,登时,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前一个不过是一阵猛咳,就算有咳出血,这会儿怎就浑身无力,连手都抬不起?
该死的贱人,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致使她极有可能会像废人一样,再也离不开这张床。
辛氏一瞬间怕了,她怕自己真得会变成废人,怕儿女日后没她这做娘的在背后撑腰……不,不会的,她不会变成废人,也不要变成废人,从而给那贱人挪位置,让对方作践她一双儿女!
眼睑低垂,一抹狠色从辛氏眼底划过,“璃儿不怕,娘琢磨着刚才咳得太急扯到了嗓子,才不免咳出了那么一点血。”
抬眼看向凤璃,她笑着说了句。
来日方长,秦氏,敢对她下狠手,那就等着她的回报吧!
“昨个娘还好好的呢,今个却这样,娘,定是秦氏那个贱人对你下的手,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二房后院里的姨娘不少,其中哪个最受凤鸣渠宠爱,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凤璃不是没脑子,加之平日里没少被辛氏提点后宅里的腌臜事,又岂会想不到哪位姨娘在辛氏挪了位置后得利?
见她眼里怒恨交织,似是下一刻就要去找亲姨娘算账,辛氏心里一紧,忙劝道,“听话,娘不过是咳出一点血,怎就和秦姨娘扯上了关系?好了,不要乱想,娘真得没事。”
凤璃双眼红肿,咬唇迟迟不语。辛氏叹了口气,不由转移话题,“娘有预感,今日这大婚恐怕不怎么顺利。”
听了她这话,凤璃眼睛一亮,“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一刻,她显然忘记要找秦姨娘算账一事。
“娘有得到消息,魔域的魔皇和帝都的女帝都在着人暗中打听着咱们的凤神医。”
辛氏缓声说着,目中神光透着说不出的复杂,“而他们打听咱们的凤神医,应该不是单纯地想找凤神医治病救人。”
“可这和凤白那贱人今日大婚能扯上什么关系?”
凤璃不解。辛氏道,“娘对王上了解不多,但作为一国君主,绝对不会任他人随便打自己王后的注意,现在你明白了吗?”
凤璃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娘的意思是说,不管是魔域的魔皇,还是帝都的女帝,他们要想凤白那贱人为自己所用,势必会破坏王上今日的大婚。”
如果真能破坏,最好能直接杀死凤白那贱人,于她来说,再好不过。
即便她末了依然只能够仰视天人般的王上,不能走近王上身边,不能入宫伴王上左右,她也是高兴的。毕竟那令她讨厌,嫉妒的贱人已然丧命,没能享受王上给予的那份尊荣,这让她不仅解恨,同时,心里无疑也变得舒坦了。
想着想着,凤璃禁不住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碧水院。
“姨娘,二堂姐今日大婚,我看着眼热得很。”
凤琴和自家姨娘隔着矮几坐在榻上,她眉眼低垂,一脸委屈地说着,“我自认不必二堂姐长得差,为何就得不到一桩好姻缘?”
秦姨娘看着她,嘴角动了动,叹了口气,道,“你长姐一天不定亲,你的亲事只能往后退。”
“这对我不公平。”
凤琴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眼,“那就是个蠢货,除非哪家的儿郎眼盲心拙,她才有可能嫁出府。”
她好恨,恨及惯会在爹爹面前做慈母样的嫡母,就因为看不惯爹爹宠姨娘,便暗中给她下了绝育药,虽然姨娘后来给凤璃那蠢货也下了药,算是回报嫡母对她做的恶行。
但她的身子毁了便是毁了,这一打击致使她至今都没从愤恨和痛苦中缓过劲,不成想,凤璃那蠢货在一次历练中,把即将到手的一桩好姻缘硬生生地折腾没了,又不服管教顶撞长辈,并且口出污言辱骂长房庶女凤晴。
总之,那没脑子的没事就作,将本就生了瑕疵的名声彻底作到令人生厌的地步,继而造成至今都说不下一门能看过眼的亲事。
如果仅是凤璃那蠢货一个人嫁不出去便也罢了,问题的关键是,自己这做庶妹的,前面有嫡姐未嫁,哪里轮得到给她说亲?
不是她恨嫁,是她因那蠢货的名声遭受池鱼之殃,时至今日不曾听到有一家到府上和她议亲。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那蠢货究竟要害她到几时?
“琴儿莫生气。”
秦姨娘垂眸思索片刻,看着女儿道,“你只需听姨娘的话好好将养身体,待姨娘带你离开凤府后,定能给你寻一门上好的亲事。”
只要把手里这件事办完,她们母女便能离开南域,回到帝都生活,在那里有陛下做主,她的女儿要什么样的亲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