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体内传来的剧痛,姬华裳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抬眼死死地盯向凤白,咬牙道出一句。
凤白凌空飘落,淡淡道,“能被姬小姐记在心里,是我的荣幸。”
这女人还是留给男人亲手解决吧,不然,他心头积压数百年的郁愤怕是很难彻底消解。
清空之下,凤白如一开始步入比试场中一样,神态淡然若风,身上不见有丝毫狼狈,她就站在那,静静地站在那,一双清亮无波的眼眸扫视了广场周围一圈,而后,她提步,优雅而从容地走向百里墨殇,“让你等久了。”
无视周围汇聚而来的目光,百里墨殇嘴角噙笑,在她走近时,直接伸臂将人揽入怀,“等多久我都愿意。”
“我……我好像见过她的眼睛……”
萧暝风低喃。
“我也是!”
越天扬附和。与他们站在一起的姬华裳,虽没说什么,却和他们一样,对凤白那双清亮淡然的眼眸感到异常熟悉,然,这种熟悉感,他们三人皆不知源自哪里。广场上静寂良久,才又响起时断时续的喝彩声和灵力碰撞声。
“娘,你真得好厉害。”
喵喵乐呵呵地再次来到凤白身旁,“一会娘要给我鼓劲打气哦!”
话一出口,喵喵心知说漏嘴了,见他眼神躲闪,凤白蹙眉道,“你也想争夺号码牌。”她不是问,而是肯定道。
喵喵低着头,左脚在地上蹭啊蹭,支支吾吾道,“要进入紫云秘境历练,就得夺得号码牌,否则,是进不去的。”
“在这大陆之上能历练的地方多着呢,你有必要非得踏进紫云秘境中历练?”
凤白没好气地说着,“听好了,我不同意。”
喵喵抬起头,委屈道,“瑾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闻他之言,凤白脸色微变,“你在这有看到我兄长?”
“从南域过来的都在那边站着,不信你看。”
循着喵喵的视线看过去,凤白看到凤瑾,詹台倾澜,以及离陌等修为还算可以,且皆有着不错修炼资质的儿郎齐聚在一起,秀眉几乎拧成川字,她与百里墨殇道,“我该怎么办?”
每百年才有的一次机会,她要劝说兄长放弃吗?若真出言相劝,兄长是听还是不听?
亦或是觉得她自私,不该劝他放弃?可要是不出言相劝,兄长在紫云秘境中真遇到意外,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有你我在,他不会出事。”
百里墨殇握着凤白的手紧了紧,替她做出决定。凤白静默须臾,点头轻“嗯”了声,继而又把目光落到喵喵身上,“你真决定了?”
喵喵不假思索道,“娘放心便是,我会谨慎而为,定能保护好自己。”
“行吧,我在这等着你拿到号码牌,不过,比试时尽量避免伤及人命,但若是对方对你下杀手,就另当别论了,明白?”
在比试场上丢命的不在少数,于她来说,肯定不希望喵喵出事,可同时,她也不希望喵喵为彰显修为出手杀死对手。
听凤白这么说,喵喵略显迟疑,这才低声回她,“好。”
随着时间推移,凤瑾,詹台倾澜,离陌,以及喵喵等相继都取得踏入紫云秘境的号码牌。至于百里墨殇,他并没有参与比试,因为在他眼里,这样的比试简直就是小儿科,根本用不着他上场,去占用一个对来说,宛若探囊取物的号码牌,更何况,要入紫云秘境,他有的是法子陪同凤白同往,且神不知鬼不觉。
“要是不考虑紫云秘境里面遍布危险,进去后,有一般可能出不来,我还真会认为你让出一个号码牌,于那些参与比试的修士来说是一片好心呢!”比试渐进尾声,凤白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浅声打趣。
百里墨殇一脸坦然,“为夫本就是出于好心。”喵喵把玩着手上的号码牌,在旁附和,“对呢!”
他虽认凤白做娘,却无半点意愿再认一个爹。毕竟他有生身父亲,那人对他总的来说还算不错,他不可能因憎恶生母,便连同自幼教导他,给予他爱护的父亲一起恨上。
“何时开始,你俩一个鼻孔出气了?”
凤白看看百里墨殇,又看看喵喵,眸中写满戏谑。百里墨殇没有做声,只是宠溺地看着她,被他如此专注地锁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凤白双颊一阵发热,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挪向喵喵,也就在这时,她听到喵喵笑着道,“那是事实。”
和那独占欲极强的男人一个鼻孔出气?这样的想法他发誓,从未有过。
忽然,百里墨殇皱了皱眉,紧接着他眼风一扫,自萧暝风,越天扬,姬凌尘三人身上掠过。那一眼淡淡的,却让萧暝风三人感到无比凌厉。
“他又是谁?”
萧暝风迅速收回外放的识海,微沉着脸,似是自语,又似在问越天扬。几乎在同一时间,越天扬和姬凌尘也从凤白周围收回识海,听到萧暝风之言,越天扬沉吟道,“南域郡王。”
“你确定?”
萧暝风浑身一震,很是认真地看着他,“那人身上的气场和一个人很像。”
越天扬嘴角紧抿,静默好一会,道,“喵喵是被凤神医医治好的,在回到北域后,他有亲口告诉我,凤神医是他要的娘亲,并且,他认凤神医做娘,凤神医也答应了。而能和凤神医站在一起,言行举止那般亲密的,除过南域郡王,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萧暝风微微一怔,继而确认,“林秀是凤神医?”越天扬颔首。
“她和邪宗是什么关系?南域郡王又和邪宗是什么关系?”萧暝风眉头紧皱,接连两问。越天扬摇头,“这……我不知道。”
在他音落的瞬间,萧暝风瞳孔一缩,语气中透着些许迟疑道,“各域都在流传,邪宗会使冰晶火焰,难道……邪宗是那人?”
越天扬脸色当即一变,脱口道,“怎么可能?”他们当初可是亲眼看见那人爆体而亡的。
“不可能么?那邪宗会使冰晶火焰又该作何解释?”萧暝风低喃,望向凤白和百里墨殇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思。
“其实你想说……那人再世重生,而邪宗就是那人……”越天扬断断续续地说着,神色变得尤为复杂。姬凌尘将萧暝风和越天扬的对话听在耳里,却依旧未发一语。
“尘,你是不是有猜到邪宗就是那人?”
嘴角动了动,越天扬终没忍住,看向姬凌尘问。
“邪宗姓云,名君邪。”
姬凌尘淡漠的声音自唇齿间缓缓溢出,说出这么一句,他具体出于何意,唯有他自己知道。
怕了么?
怕那人为当年那事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