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琴吃吃地笑着,一语不发。
秦氏心里气得不行,恨不得再给凤琴两巴掌,奈何她要想办成女帝交代的差事,离不开凤琴的配合,基于此,她只能压下心火,将手上珍藏数十年的美容丹药递向凤琴,“服下。”她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道。
凤琴退后,用行动回答她“不要”。
“由不得你。”秦氏逼近,上手就掰开她紧抿的嘴巴,强行将手中的丹药塞入凤琴口中,“我要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过,你若乖乖听话,就还是我秦红的疼在心尖尖上的女儿,不然,我说到做到。”
收回手,她一双冰冷,没有丝毫温度可言的眼眸从凤琴身上挪离,这一刻,她心里空落落的,仿若一瞬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而凤琴陡然扬起的嘶哑声音,让她终于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是什么。
“我凤琴在此起誓,从今往后,我再没有母亲,若有违此誓,让我不得好死!”话虽简短,但凤琴眼前的决然,及语气中冷意都在告诉秦氏,她真得永远失去了这个女儿。
“你……你竟敢……”她手指凤琴,眼里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秦红真得没想到,在她眼里如同小绵羊一般的女儿,竟敢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不是吓唬她,是立誓断绝,可想而知,这小丫头片子有多决然。
“只要我不否认有你这女儿,你就休想摆脱我们之间的母女关系!”
秦氏狠声道。凤琴又是笑又是哭,“秦姨娘就这么自信?”不待秦氏从“秦姨娘”这个令她倍感屈辱和不甘的称呼中回过神,凤琴蓦地扑向一旁的桌角,只听一声闷响,她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琴儿……”秦氏眼睛大睁,好半晌才从震惊中找回心神,“琴儿,你真就这么恨为娘么?恨到要以死和为娘断绝关系?”
失魂落魄地抱着凤琴靠在自己怀里,她声音发颤,一双眼睛被凤琴额角沁出的鲜血刺得生疼。
“我……我是……凤家女……”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凤琴在秦氏悔恨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然,她只是晕厥,并未就此死去,秦氏在探了她的鼻息后,眼里刚染上的一丝悔恨和悲恸瞬间消无,“没死成,就好好配合为娘完成任务。”上药,包扎,待她处理好凤琴额角的伤口,便背起这个被她用来做“工具”的女儿,离开了客房。
她清楚凤琴晕厥前所言意有所指,哼,想用死来告诉她,身为凤家人,不会去做伤害凤家人之事,更想用死来阻止她完成女帝吩咐下来的差事,阻止她在女帝面前立功,继而阻断她的青云路。
想明白这些,秦氏越发恨极凤琴,恨这个她辛苦生下来,却不理解她,和她离心,甚至和她决裂的蠢女儿。
但女帝的差事是重中之重,因此,她再恼恨凤琴这个女儿,还是义无反顾地朝自己的目标进发。
皇宫,一座清幽的院落里,凤白神色晦暗不明,站在一花亭中久久未语。
“还是见见吧。”
百里墨殇伸臂揽人儿入怀,柔声道,“人都到宫门口了,难不成咱们要把人赶走?”凤白嗤笑,“你就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整个凤氏遭遇变故,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二房一个姨娘和她的庶出女儿安然无恙,且从南域跑到帝都来找她认亲,莫不是以为她没脑子?
“正因为有蹊跷,才需要见见她们,你说是不是?”百里墨殇说着,爱怜地吻了吻怀中人儿的秀发。
凤白静默,半晌,她道,“那就见吧,我倒要听听她们怎么说。”随着她音落,百里墨殇抬眼看向黑耀,“去把人带过来。”黑耀领命,转瞬不见踪影。
“我很担心小鱼儿他们。”
一想到亲人在她不知的地方受罪,凤白心里就一阵阵难受,她不是铁人,她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来到这异世说起来也有数年了,谁对她好,心里都清楚着呢,也正因为清楚,也正因为她同样把他们当做亲人,当做自己真正的家人,她才心焦他们的处境,恨极姬华裳那个恶毒的女人。
“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家人现在绝对是安全的。”百里墨殇肯定道。
“你倒是挺了解那个女人。”凤白语气微酸,闻她之言,百里墨殇苦笑,“被逼绝境,不得不自爆,再没看出她的本性,那我这一世岂不是又是个糊涂虫。”
听他这么说,凤白顿时又心疼又懊恼,她仰起头,眨巴着眼睛道,“别多想啊,我刚刚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真没旁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在吃味,不过,我高兴,以后想说就说,我不会生气的。”捏了捏她的俏鼻,百里墨殇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你就不奇怪她的样貌?”凤白一脸无所谓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张脸和你原来的相貌一模一样。”想到姬华裳那张脸,百里墨殇修眉禁不住皱在一起,“就是不知她夺舍的是寒王妃,还是你那位长姐。”
“我若说寒王妃也是凤瑶,你信吗?”凤白问。
百里墨殇不假思索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凤白心中暖意萦绕,面部表情柔和道,“寒王妃是来自这个世界未来的凤瑶,用我们那的话说,她是身穿到过去,我呢,是魂穿到异世,可听懂了?”
“嗯。”百里墨殇点点头,继而道,“也就是说她觉得命运不公,意外回到现在,想着只要杀了你,就能改变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