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喜欢的是他，说过愿意和他结为伴侣，甚至两人尚未正式缔结为夫妻，她便将自己给了他……还有，她从不说谎，更不屑说谎，而他，却……没想过找她问清楚，就冲动得决绝行事。

就是兄长，以他对兄长的了解，完全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啊……

想明白这些，又有何用，在这一刻又有何用？晚了，一切都晚了，他感觉得到生命在疾速流逝……

百里墨殇有了帝君凌烨的记忆，同时，他记起了在紫云秘境中发生的事，记起了他受姬华裳，萧暝风，越天扬三人造成的心魔控制，对凤白都做了什么事……就连他在这山巅之上，因胞妹雪儿之故，竟忘了夫妻情分，忘了自己对妻子的浓情蜜爱，竟要求他的小白剜心救妹……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真得失去了爱他的女人……

璃儿，小白，她们是一个人，是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可他都做了些什么？结合昀熙口中的故事，百里墨殇狠不得将自己活剐……他造下的孽，由一个女人舍身救赎，再次相遇，他又一次次怀疑她，害得她没少受苦，害得她又一次舍命为他……

死，他很想以死了却自己的罪孽，但他哪里放心留她一人对付鬼帝，如是想着，百里墨殇在凤白放夜坐到地上背靠大石那一刻，怀着对凤白的不舍和眷恋，怀着对鬼帝的滔天愤恨，亮出问天，腾空攻向鬼帝，为护亏欠颇多的爱人周全誓死一战！

越清悠在和越天扬回北域途中，不顾兄长规劝，原路返回到眉山顶上。

至于缘由，她不知……不，不是她不知，是她不愿意知道，是她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接受那个事实，因此，她决定留下来，决定能多看那人一眼就多看一眼，能和他距离近一点就近一点，这于女子来说无疑有失矜持，同时，有那么些不支持，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断响起，百里墨殇和鬼帝打得天昏地暗，这让凤白只能停驻在他们的战斗圈外，很难上前助百里墨殇一臂之力。

“你心痛吗？”越清悠不知何时飞到凤白身旁，听到她的声音，凤白看都没看她一眼，抿唇，一语不发。这无疑令越清悠感到尴尬，但并未阻止她继续言语，“被深爱的男人要求取心救妹，可想而知，在他心里，你的份量远不及他的妹妹。”

凤白依旧不语，见状，越清悠咬了咬唇，再接再厉，“他除过怜惜雪儿外，对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意，现在，你应该看得出他对你的感情其实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全是假的。”

“……”转头，凤白一双看不透情绪的眼眸锁在越清悠脸上，语气轻淡道，“你很喜欢墨。”她用的是肯定句。

“我……我没有。”

越清悠不说话还好，这一出声显然是不打自招。

“你有资格喜欢墨，对此，我不会多说什么，但请你不要在我耳边说些无聊之语。”她虽没怎么留意这位北域公主，但就她对其不多的印象，以及这位公主去而复返来判断，不过又是一个把心丢在她家男人身上的可怜女人。

是的，凤白觉得姬华裳既可怜又可悲，明明喜欢她家男人得紧，却因付出的感情不能得到同等回报，继而心生怨恨背叛自己的另一半。但事情既已这样，一切全画上句号便也罢了，奈何姬华裳后悔了，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于是，数百年后再见到自己的另一半，压在心底的感情骤然爆发，想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终导致灰飞烟灭的下场。

怨谁呢？

答案不言而喻，是她自个给自个挖坑，自个把自个彻底埋进去，和他人没有一丝半点关系。

“你……”

越清悠脸色难看，盯着凤白半晌道不出后话。

“再怎么说你也是北域公主，且就我对你的感官而言，你还算聪明，并不像姬华裳那般蠢得无可救药，所以，请勿再在我面前降低你的格调，也莫让自己变得和姬华裳一样可悲，可怜，可叹。”

语罢，她没再理会越清悠，而是把目光重新挪向空中那一抹正在与鬼帝战斗的青色身影。

“你是帝君凌烨。”

鬼帝眸色阴沉幽冷，边迎接百里墨殇的攻击，边道出一句。

“是与不是很重要？”既然能被封印一回，那么他就能将其封印第二……不，百里墨殇眼底划过一抹狠色，这一回他不会封印对方，他要让其魂飞魄散，永无轮回之日。心中有决断，百里墨殇出招愈发狠辣，但现在的他毕竟尚未化神，又怎可能短时间内就灭掉鬼帝？！

“呵，确实如你所言，毕竟像你这样只会伤害女人的卑劣男人，我只见过一个，那就是你。”嘴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鬼帝嗤笑，“你不配喜欢她，更不配和她在一起，可她却偏偏眼瞎心盲，喜欢你喜欢到一而再牺牲自己，对我，竟铁石心肠到一次好脸都未给过，既如此，那我就杀了她，不过，你想要死在她前面，我成全你就是。”随着音落，他进攻百里墨殇的招式宛若疾风骤雨，好让百里墨殇难以招架，最终给他一招取其性命的机会。

“鬼绝，如若你用的是自己的身体，或许现在的我尚且奈何不了你，可你目前占用的身体是他人的，且身体的主人并不甘心被你夺舍，这就自然而然地削弱了你的战斗力，甚至有可能会让你走火入魔，甚至和身体的主人一起魂飞湮灭。”百里墨殇说着，手上动作却一刻都不迟缓。

面对他的冰晶火焰诀，鬼帝接起招来多少有那么一点吃力。

“不甘心又能怎样？他凭什么和本帝争？”鬼帝眼神阴鸷暴虐，扬手就向百里墨殇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

两天两夜，空中交战的两人不间断攻击对方，持续了两天两夜，谁都没占便宜，谁也都没吃亏。

“本帝重现于世，要做的就是灭了你们，好解心头之恨。”鬼帝双眼赤红，宛若地狱之火熊熊燃烧，同样的，百里墨殇亦赤红双目，只听他冷冷道，“如若不是你率领阴军挑衅天界，又岂会惨败在我们手上？鬼绝，你听好了，好运不是回回都会落在你身上，这一次，我发誓，必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远消弭六界。”

鬼帝森然一笑，“那就拿出你的本事。”语落，他蓦地挥袖，登时，百里墨殇周围凭空现出一阵中有阵的复杂阵法，然，百里墨殇神色并没有出现异常，“你以为就凭这阵法便能困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