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可又觉得谢谢这两个字也不足以表达她对他的感激,直觉这两个字变得太沉重,重的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若是能毫无心里负担的接受着他对她的千般好,万般好,没心没肺的任由他将心一直扑在她身上,那她或许会活的更自在一些。
可是,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就算她答应了与他成亲,她还是不能将他免强的塞进她的心里。
有时候她会想,如其幻想着嫁给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还不如嫁给一个,将你永远捧在手心里,对你好到,让你即使心里没有他,却总是舍不得丢下的人。
如其嫁给爱情,还不如嫁给一个合适的人。
手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个东西,她摊开手,望着手心里手掌大小的小木偶,那熟悉的眉眼,让她一瞬间眼眶里有泪意涌出。
这些天,他给她的感动太多太多,多得让她都快要麻木了。
他将他的真心明明白白地摆在她面前,她也是有心的。
她的心即使被冰冻住,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暖融。
就算是不为自己,看在他对小恒儿这么尽心尽力,事事亲为的份上,她也该知道,在他温柔的攻陷下,她也逃不掉。
她累了,也不想逃了,索性就这样吧!
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也累了,乏了,也如随风一样,丢下三个字给她,她也无话可说。
八月初一,易嫁娶,天气晴好,带着一丝微风。
萧十七穿着天锦丝帛缝制的大红色新娘服,坐在镜子前,任由林妹妹给自己上妆。
婚服是楚夙准备的,据说连小恒儿也有一件。
看着黄铜境里波光粼粼的红,她又想起那件天蓝色波光粼粼的裙子来。
那是随风送给她订婚的礼物,可最终一场爆炸,那件衣服就再也没机会穿上。
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
那次一醒来,是被人硬套在身上,强行扔进了花轿。
而这一次,却是她心甘情愿地自己亲手穿上。
虽说是入赘,但南老爷子让她依然是按照嫁娶的程序来。
见到花轿的那一刻,她还是呆了一呆。
这轿子竟是华美的十六人抬大轿,大的如同一间小屋。
林妹妹不由的在她耳边提醒她:“别只顾着看花轿,看人呐!”
她本能地就顺着林妹妹的眼神看过去。
她此时站在三楼窗前,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唢呐的奏响声混杂着人群中热闹的叫好声,传进她的耳里。
可这些东西再没有那个一手怀抱孩子骑着黑马红衣似火的楚夙来的让她震惊。
“恒儿不是应该我带过去的吗?”
那个穿着火红色小衣袍,在楚夙怀里吐着泡泡手舞足蹈,看起来很兴奋的孩子,让萧十七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笑。
“恒儿那小子,整天粘着楚夙,就是离开一小会儿,就哭的什么似的,你确定他会跟着你?”
就是她带了他那么久,那个没良心的小子都不让她抱了。
“明明是我生的孩子,怎么看起来像是楚夙自己生的似的!”
萧十七嘟哝了一声,眼里却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