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谷仙的手指僵在了半空,随后,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面色宁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闫素素也没有过多介意,只当是朋友之间的安慰。
“我也有错,我早该发现她有异常了。”
虽然当时怀疑过蝶谷仙怎么会忽然转变了对闫玲玲的态度,接受了闫玲玲,但是闫素素只把这归咎到了古代男人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是常事这码子理由上来,没想到这尽然回事闫玲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入了梦,一个自己编织的美梦,虽然身体渐渐好转,但是精神却梦幻游离了。
综合这许多日的相处,闫素素居然到现在才发现,闫玲玲其实早就不正常了。
那次逛街,成衣店里,蝶谷仙无非是随后说了句“玲玲,那件留仙裙很适合你”,闫玲玲就一下子让掌柜的拿了五套一模一样的留仙裙出来,每天换一套,别的衣衫,都被她搁浅在了衣柜里,无论丫鬟怎么劝说,都不肯换。
后来闫素素看不下去了托蝶谷仙送了一堆衣服给闫玲玲,她又终日必须盖着这些一如才能入睡,听丫鬟汇报,每天她必须贴身穿着一套,又贴身盖着一套,再盖上被子,又在被子上压满这些衣衫才肯睡觉。
有一日,蝶谷仙送给了她一支翡翠荷花簪,她尽然睡觉都不肯松开发髻,非要戴着荷花簪睡。
又有一次……
这种种种种的迹象,都在说明闫玲玲其实老早就已经不正常了,只是她作息如常,她言谈如常,所以闫素素尽然也没有将这些往心里去,只当闫玲玲依赖心理太重了。
若是早知道闫玲玲是入了自己的梦,把蝶谷仙想象做了自己的爱人,闫素素断不可能放任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现在这个地步,不仅仅是闫玲玲过世这么简单,更多的后遗症,接踵而来,一个个让闫素素应接不暇。
首先是闫丞相的质问,闫素素无言以对。
再次是大娘李氏娘家李大将军的声讨,闫素素依然无言以对。
再是太后皇后的揶揄,闫素素更是无言语对。
现在的她,虽然不至于处于风口浪尖那般夸张,但是暗地里大家是怎么说她的,她清晰明了。
说她照顾不周算是好听。
更甚者则是传她派人害死了闫玲玲。
再过分的说她和俞氏王氏勾结,要弄绝大房一门,好让俞氏上位,王氏跟着进阶。
谣言猛于虎,闫素素纵然不想理会,但是却不可能全不往心里去,尤其是当谣言以讹传讹演变更恶劣后,闫素素当真是门都不想出了。
因为几乎只要她一出门,就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闫素素无法去改变别人的思想,无法去赌住别人的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关上自己的耳朵,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短短一个月,闵王府藏书阁的所有书几乎都要被闫素素读了个遍了,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也应为当事人的不作回应以及元闵瑞亲书颁布的对闫素素的免责令,而渐渐平息下来,及至渐渐销声匿迹。
闫素素的日子,恢复如常,出了闫玲玲是死,在她心底深处,留下了一抹深深的遗憾和自责之外,别无异常。
而她和元闵翔的关系,也在不断升温,元闵翔对她的好,点点滴滴累积起来,已经在她心间盘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盘,偶尔驻足那块地方,只觉得春暖花开,阳光温暖!
三月初三,春日迟迟,暮影离离,暖阁外头的白残花开得正好,一簇一簇的压了下来,花朵儿如蜀机锦彩般惊艳。清新的花香沾染了青草的苦涩,化作浓烈的气息,被春风送入暖阁中来,扑扑洒洒,熏的人满头满脸都是,别是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