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始终忍着痛楚,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知道安定侯进来送饭,看到她的疯狂举动制止了她,她才算停止了对闫凌峰的酷刑。
而闫凌峰,也被打的几乎晕厥了过去。
让紫娜将闫妮妮带了出去,看着床上血肉模糊的昔日朋友,安定侯也不知道改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能面色沉重的站在原地,沉沉的叹息了一口:“饭菜给你放在床边。”
说罢,只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让他窒息,举步就要走,却被闫凌峰虚弱的喊住。
“为什么?”
安定侯背对着闫凌峰,高大的身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门外去,始终,没有给闫凌峰一个答案。
闫凌峰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只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般。
十三年前,闫丞相还不过是个名不见今转的小官,而闫凌峰也才十岁,东大街,他和一群公子哥打架,被围殴的很惨,没有人出来帮忙,一个小乞丐却发狂一样的冲了过来,正义凌然的指责那群公子哥:“你们怎么可以以多欺少。”
为了这一句,那小乞丐挨了一顿痛打,闫凌峰的眼角微微湿润,那个一身正气的小乞丐,真的是现在这个可怕的沈羽威吗?
十年前,少年不更事的闫凌峰在外头闯了祸,欠了一屁股债,是沈羽威将自己卖身给了一个寡妇,做了那个寡妇的男宠,帮他还的债,这份情,是假的吗?
七年前,沈羽威发迹,赚了许多的银子,但是就因为闫凌峰一句我父亲需要些银子打点朝廷上下官员,沈羽威二话不说,把全部家底倾囊而出,这份慷慨相助,又是为何?
三年前,沈羽威托了丞相买了个安阳侯,给弟弟买了个安定侯来做,当时他请了闫凌峰来喝酒,席间动情之处,说闫凌峰是他这辈子最珍惜的朋友,就算背叛全世界,也不会背叛闫凌峰,这只是酒后戏言吗?
十三年的朋友,难道都不过是一场阴谋吗?
从来,闫凌峰在外人看来,都是个不苟言笑,严肃冷清的男人,谁又晓得,在见到沈羽威的时候,他的笑容可以多么的灿烂和温暖。
这么多年,他真心相待,沈羽威呢?难道只是虚与委蛇吗?
闫凌峰不信,不想信也不敢信,但是事实面前,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聪明如闫凌峰,从闫妮妮的话和昏迷前那杯下药的茶中,就明白了,沈羽威利用了他们都念的兄弟情义,也利用了闫妮妮。
看着身边的饭菜,闫凌峰忽然发狂一样的一拳捶出,将饭篮打出了好远,也不管这一下猛力的冲击,扯裂了身上横亘的,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只是恨,痛,悲,那种被背叛的,被利用的,被伤害的感情,恐怕是这辈子,他只想体会一次,再也受不住第二次的了。
这头他悲愤交加,那头安阳侯却和安定侯举杯欢饮,面露得逞喜悦之色。
“有闫家这三个在手,要除掉闫丞相是轻而易举了。”
“哥!”安定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安阳侯停下了饮酒,目光关切的看向安定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