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缓慢摸索,到现在越来越熟练。
而且一家人之前在京师也是买过戴过绒花的,见过的花样也不少,马氏和苗氏崔氏也是富贵堆里长出来的,想几个花样并不难。
如今熟绒,染色两道工序都省了。五个女人便只忙剩下的工序。
小明玥把染过各种颜色的熟丝,分劈后,固定在木夹上,令它们排匀,然后便用猪棕毛刷子像梳头发一样,极小心地将它们梳通。
令这些蚕丝劈成更细的绒线,再挑出其中的杂丝。
明玥很喜欢干这个活。
别的工序她干不好,但摸着这个柔滑的丝线,只像梳头发一样,把它们梳得更顺更细,再挑出杂丝而已,她很喜欢干这个活。
而她大伯娘苗氏则用炭火烧黄铜丝,使它们软化。
然后等明玥梳完一种颜色的绒线后,苗氏便把黄桐丝剪成不同长短,夹在蚕丝两面。隔个一指宽夹一道。
然后再把这些夹好的绒线剪下,一种颜色放一个篮子里,由明瑾进行勾条和搓条。
明瑾把剪下的绒线,拧成螺旋状,再用木刷子对其进行柔搓,使其成为蓬松的绒条。这些绒条,便是制作绒花的基本材料了。
明瑾制作好各种颜色的绒条,再由婶娘崔氏对这些绒条进行打尖,修条。
崔氏根据婆母画的图纸,用剪刀把这些绒条进行修剪成不同的形状样式和大小。
最后一步传花,则由马氏来制作。
马氏性格沉稳,又是读书人家出身,诗书画集于一身,用过戴过看过的首饰花样不少,对打尖修条好的绒条进行造型组合,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只见她一手拿着镊子一手拿着绒条,再配合皮纸铜丝等物,又是拧又是粘又是贴的,不一会,一朵粉菊就制作好了,还带着两片青翠欲滴的叶子。
“好看。”
李石勉站在老妻身边,见她制作好一朵绒花,正拈着铜丝细细打量,不吝啬地夸了一句。
马氏立刻面上有些许得意:“也就是先前没做过,折腾了好些天,这把活琢磨透了之后就简单了。”
“这哪里简单,我看得头晕,瞧着你们这又是劈绒,又是梳绒,又是烧铜丝,剪绒,勾条搓条打尖修条的,看得我直眼晕。”
马氏便说道:“那你以为京城一小朵就卖几钱银子呢。这制作一朵绒花岂是容易的?这可不是下脚料,是上好的蚕丝!若是再有珠子和金银片,我能做出更好的来。”
“等卖了钱,你带明瑾明玥去买些来。”
“那还用你说。到时我再寻些蚕丝和染料,咱自己来弄,也省得宁姐儿要为咱们费心。哎呦,宁姐儿还给咱寄那么多蚕丝,我看着都心疼。”
“孩子孝顺,给咱一大家子送来这门手艺。”李石勉扬着嘴角。
苗氏和崔氏在一旁听了,也笑着点头:“宁姐儿心疼她外祖父母呢。怕咱们还给人桨洗衣裳,打柴卖钱,寄来这好些东西。”
“这孩子,难为她小小年纪,想得这么周全。”马氏摸着手里的绒花,想着带幼弟在京城打拼的外孙女,心里很不好受。
李石勉看了老妻一眼,转移话题道:“我瞧着你制作一朵也没用多长时间嘛,你不怕别人也学着做出来,抢了咱家的生意?”
马氏立刻坐直了身板:“就是让他们到近前来学,也抢不走。不是我自夸,脑子里没几个花样,不会配色不会造型的,制出来的东西都没灵性,都卖不上价。”
李石勉看着她笑:“还有你外孙女不时给你寄一些京城的新花样,是吧?”
“那是。我脑子里的头饰花样,加上宁姐儿寄来的新花样,谁能抢走咱家的生意!”
马氏面上得意,把手中的绒花放下,又拿起篮子中的绒花制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