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点头,竹子种的也不多,只有七八丛,也未成规模。
便指着空着的山地:“把空着的地方收拾出来,养一养,安排人种上桑树。竹子也再种得密些。”
这样至少得有二十亩以上的桑树,将来再在庄子里养些蚕,自家绒花种坊一年需要的蚕丝便足够了。
“再问问庄子里的妇人,谁会养蚕的,不会的就到附近问问看,跟别人学着些。明年庄子里愿意养蚕的,三成收入归她们自己。”
“另外,我看各家都养鸡鸭猪,明年起不准私养了,这里一块那里一块,不好管理。明年由庄子统一来养,盖些大的棚舍,让半大小子姑娘,和那些劳力弱的老人们来管,三成收入也分给他们。各家要是想吃,按市价的八折购买。这样效率高,也不耽误庄子上的活计。”
戚大眼睛蹭亮:“好,这样好!”
东家这样安排好,各家就不用在做活的时候惦记家里的鸡鸭猪鹅了。庄子里也不用这里盖一个鸡舍那里盖一个鸭棚的。
说完这些,又一起去看田。
马上秋收了,二三百亩的田里全是种的水稻,风一吹稻浪滚滚。让人有种丰收在望的喜悦感。
看来庄户和佃户们都用心了。
霍惜很满意:“秋收后,所有的地深耕一遍,再种一季冬小麦,明年春末提前育种水稻秧,夏初一收冬小麦,上田全部种水稻,八十亩中田全部种糯稻。”
“啊?”
父子二人愣住了,地里要种两季?不养养田?这样种,那地里的肥力没几年就吃尽了。
但又不好反驳,只说:“这些田我们佃给佃户了,种什么怎么种,都由着他们,咱只跟他们收租子……”
“这是我的庄子,田里种什么由我来决定。种两季也不用担心肥力的事,到时我会教你如何给地里增肥。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若有佃户不愿意的,秋收完,契约一到期,就把田地收回,反正换了庄主,契约也是要再重新签的。”
戚大眉头皱得死紧。
面前这个小东家,十来岁的模样,教他这个经年种田的老农种地吗?
谁不知道种两季产出多?
可是种了两季,不养田,只好一两年光景,后面把田透支了,以后肥田变中田,中田变下田,不是那什么饮血止渴吗?
戚大看向霍惜欲言又止,忍不住就要张口,被他儿子戚望川拉住了。
“东家,我爹是担心种两季会损了田,就跟那拉车的老牛一样,再是力气大,耐力足,也不能没日没夜的趋使,把它用得狠了,牛就废了。”
霍惜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赞赏。
眼前这俩父子,骨子里是真正的农人,对她这个东家的话,也不盲从,又不谄媚,看来她选庄主的眼光还不错。
看向眼前被风吹得翻起稻浪的良田,道:“一年有十二个月,咱江南水丰地肥,冬日地里也不会冻实,没道理让地里白放几个月。多种一季就能多得一季的粮食,大家都能吃饱,有何不好?”
戚大忍不住张口:“是这个道理没错,可要养地啊,不养地,次年就减产了啊,良田不就变孬田了吗?”
霍惜笑了笑,之所以要养地,还是这个时代大伙都不知道如何肥田,亩产低,虫害多,所以才要耽误几个月养地。
说是养,又不做什么措施,只让地白放着,就说是让地休息了。
白白浪费田地。
“放心吧,我说能种两季就能种。这庄子是我家花大价钱买来的,总不能只收它个一两年,就良田变中田变下田了,饮鸩止渴的事,我不会做。你们只管按我说的跟庄户佃户们提前打好招呼,提前寻摸好的小麦种,秋收后,我会教你们如何做。”
戚大还想再说,被儿子拉住了,也就闭了嘴。只是眉头还锁着。
霍惜也不多解释,在庄子上查看各处产业,天将黑时,远远就见杨福跑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