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不如变化,隔日听柏家徒着急忙慌上报,说周围几个镇子的人联合起来,在山门处讨要邪僧,而家主又吩咐过不得动粗,守门的弟子都被打回来了,还受了伤。
传到陈柯耳朵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再去找沈万修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师父他......他已经......走了......”
这是赶着去投胎么?
陈柯赶到山门处的时候,看到山脚下乌泱泱一群人,这几个镇子上的人加起来威势是真的不小,终于在人群中找到玄青的时候,他正在被领头的人拿着脏兮兮的绳子给身上招呼,而且看上去用的力气不小。
邪僧确实席卷过好些地方,撤退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踪迹,众人咬定是环余山柏家藏匿了邪僧或者也他们同流合污。
可如今,却要一个毫无关联的和尚去擦着没擦干净的屁股,这是什么道理。
陈柯想要冲进那群人里,将人抢出来,可玄青看过来的眼神告诉她,不许过来。
被绑手绑脚的是玄青,怎么抵得上陈柯一腔不甘与怒火?
就在准备商上前的时候,身边一股威压缠满全身,彻底制住了陈柯的动作。
“阿柯,要相.......相信师父。”沈万修从身后绕道前面来,对着老远的山脚点点头。
“师父。”陈柯挣扎不开,“你放开我。”
沈万修拍拍陈柯肩膀,“阿柯,你难道......不......不信他?“
陈柯心里着急,说不出来,就算再这个时候,玄青都与沈万修商量好了要拦她,看来是去意已决。
这隔着的半重山不算远,却让陈柯觉得浑身无力,不知所措。
那群人将玄青绑的不像样子,甚至省去了抬,被几个人拽着绳子的另一头拖着走,这离下山还有几千级石阶,地上有什么东西谁知道,更何况又有谁会在乎呢。
原来这就是不死之身?
陈柯眼睁睁看着玄青被乌泱泱的人群托在地上拉着,一点点一寸寸的出了视线。
沈万修就在一旁站着等她想明白,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霜也寻了过来,见到沈万修的那一刻他也懂了。
“阿柯?”陈霜走近看她,也没见哭这才放心不少,“玄青大师乃神女时期大能,哪里轮得着你担心。”
“......”陈柯要是能动......,能动也打不过这两个人啊。
“再说,他云游时间少说也有四五百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定是料到才甘愿跟那些人走的,即是意料之中,也定能平安回来。”陈霜替陈柯整理了一遍,就等陈柯一句话。
半天了,陈柯才长出一口气,“知道了,我想明白了,师父,你松开我。”
人被放开后,陈柯只觉得身子僵硬的要死,好好活动了一番才松了筋骨。
“回了。”陈柯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出了好些远。
回院之后也没了别的心情,打算去找一下柏川问点事情。
大家大户找人都需要个流程,这点是真的麻烦,可流程是千古年就存在的,好在柏川就在书房,还没歇下,陈柯也能直接去问些事情。
“柏伯父,柯儿深夜到访,还望见谅。”陈柯这会儿倒是装起大家闺秀来。
“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坐吧,吃点儿点心。”柏川将点心推的近一些。
“柏伯父,玄青大师走时,让我调查清楚一些事情,所以......”陈柯面上装着不知所措,说半句留半句。又是吊人胃口又满载礼数,跟那些耍计谋的也是不逞多让。
经过惩戒台的事情和如今的表现,柏川心里又是高看了陈柯一眼,不愧是紫环山陈家,一子一女都是满胸城府,心中有谱,又想到自己那个女儿,要是柏寒能够有陈柯的一半心思,也不至于......
“柏伯父?”陈柯不明白柏川为何突然走神。
被这么一晃悠,柏川回过神来,回话道,“阿柯有话就问,不必拘束。”
“嗯。“陈柯问:“既然邪僧已经了无踪迹,那这些镇上的人缘何要寻上环余山,柯儿虽年纪尚小,但也懂得不论何事,他都不会空穴来风。”
确实,若真的柏家与那邪僧什么关系都没有,那群人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柏家山门?
柏川哀叹一声,实在没了办法,“这群邪僧不知何处来,也不知何处去,不瞒你说,刚开始确实没柏家什么事,后来只有一个镇子上的人前来说是看见了邪僧逃进了环余山,柏家护佑南亭,便答应第二日给出答复,连夜搜寻后却只搜到了和尚用的一些东西,由于不知道怎么答复,便准备拖上一拖。
“刚准备做出些承诺的时候,又来了别镇上的人,说是在环余山附近发现了和尚庙,还在秒钟发现了柏家信物.......
“后来,接二连三的又来了几个镇子,柏家这才反应过来是被栽赃,本来以为这事最多也不过这样了,却又在门内发现了这个。”
柏川拿出了一丝红线,柏寒身死的现场也有这么一条丝线。
柏川继续道,“这事情愈加复杂,柏家气运竟也动摇了几分,最后便打算分成两路,一方面焚了佛珠,希望玄青大师能够护佑住柏家威望,另一方面,寒儿的事情与霜儿来说也......,所以同时派人去了紫环山。”
一说起柏霜,陈柯也有些红了眼眶。
“大概就是这样。”柏川先从背痛中抽身出来,“这一不小心就提起她,阿柯不必在意。”
陈柯点头,“伯父,若柏姐姐......”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柏川先打断话头,“阿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陈柯摇摇头,“阿柯有个不情之情,还望柏伯父应允。”
“你说就是。”柏川笑着说道。
“我想要您刚才说的,关于邪僧的东西还有那条红丝线。”陈柯开口。
柏川发愣,“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吗?”
这些东西上面,什么都不曾沾染,甚至连一丝丝的气息都没有,就算是拿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一早派人送道你院中。”柏川最后还是答应了。
天色确实不早,陈柯与柏川也没再闲聊,出了书房后也是直接回了院子,陈霜还在院中石桌上坐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