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悔终究让那些魔族之人带着他们的野心,封印在了不知多深的地底。
玄青是怎样看着那些魔族之人在最后时刻将君不悔撕裂,拖着她一起进地狱,终究也没人知道。
只记得,那是余晖尚在时。
余晖带着玄青最后顿悟隐没在黑暗中,再也没人对他穷追不舍,没人调戏他。
玄青的佛珠在君不悔被撕裂的时候,才断了线。
始终都是顿悟的太晚。
在那之后,人们叫她神女,所有佛庙都将玄青拒之门外。
这都是他该应得的。
故事整整讲了一夜,陈柯靠着玄青肩膀听着,时不时评价两句。
“错在她不该缠着一个和尚谈情爱。”
“她可真是痴情啊。”
“为何她挑中了你?”
“你可真是不负责任啊。”
“你可曾后悔?”
这是陈柯最后问他的话。
玄青看着月,没有回答。
怎能不悔。
那样的天下,是他心中的天下,该他来救。
陈柯抹掉自己的眼泪。
“我现在知道她了,我才发现我没资格吃这个醋,我比不上她。”
君不悔是已经站在穹顶之上的人物。
“你不该吃她的醋。”玄青摸着她的脸说。
“为什么?”陈柯问了,没有答案。
二人在白天的时候才睡,睡得错过了早饭,错过了中饭,错过了晚饭。
醒来的时候,陈柯拉着玄青随便吃了些素斋,让花椒在屋里加一张小床。
晚上的时候,陈柯拉着玄青道房里,百般撒娇。
“你昨夜只讲了前半段,可没讲后半段,你得跟我讲,不然我就亲你,然后轻薄你。”
这话逗的玄青也想笑,不等陈柯亲上去,已经是先行动着将人咚到墙边。
“可以亲,但是亲完,你还是要讲。”
陈柯红着脸,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底气。
她也是明知道玄青做不来这种事,多少有些有恃无恐了。
玄青就没了办法,将人抱在怀里。
“你果真想听?”
玄青这话闷闷得,带着些不愿讲。
陈柯从小就犟,说了声‘想’。
“就算你会失去很多人,你也想听?”玄青问。
陈柯将玄青推远一些,蹙着眉,与他面对面,良久之后问道,“比如呢?”
玄青也是良久之后才说道,“比如,失去兄长,失去你自己。”
陈柯看着他的眼睛,讲这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难道,我不是神女转世,也不是神女的容器?”
玄青这时候才发现他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替身,也不是什么转世,更不是什么容器。”
玄青这话应该已经说过很多次,只是每一次陈柯都不信。
陈柯这次没有反驳,冷下脸来脱开桎梏,在房中走来走去,思寻掂量其间的利弊。
最后坐在床边,将玄青召到旁边坐下,像昨日夜里在房顶上那样,靠上肩头。
“讲吧,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
玄青纵然再不想提起那几百年岁月,到此为止,也不得不讲,就算是不讲,她也是迟早会知道的。
续神女殒身之后。
玄青不仅了失了念珠金钵,禅杖佛心,也失去了踪迹。
那仅有的意思踪迹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人口,再被编排进了话本。
几分真,几分假,已竟不重要了。
直到有天,碰上了一个人,此人浑身都写着超脱世俗,凭空出现在面前,丢给他一副鱼竿,邀请他去一处湖边钓鱼。
他说,君不悔乃事件万物应代而生,不会真的活,也不会真的死。
玄青刚开始不明白,却是恢复了些清明,良久才反应过来,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君不悔还有救,
玄青没了心思钓鱼,跪在这人面前不停的磕头,足足磕满九九八十一个,满头的血渍。
这人也不知修的什么道,仿佛没有看到一半,丝毫没有波动。
只待玄青磕完了,拿出了一方形镂空的小盒子,发着幽蓝的光,提点他去君不悔的出生地,不悔海看看。
那里的朝海村,世世代代都是为守候神女而生。
那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玄青到了不悔海,将这海边都绕了不知道多少遍,可哪里有什么朝海村。
可他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去别处化了缘,就又回到海边,这一盘桓便是十年。
有时候他也在想,修得这金身有什么用,为何就是死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海边慢慢将自己的满心欢喜熬成了绝望。
他捧着啊一方小黑,跪在海边,将头埋进沙子里,终是痛哭出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老汉声音响起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
玄青终于等到了朝海村村民。
原来朝海村,并非存在于现世,而是隐藏在了人后的朝海洞后。
那门,只有在需要时,才能被打开。
玄青跟着老汉回了朝海村,这里的人不多,自力更生,好不自在。
对于这样天外来客也不展示热情。
这老汉便是这朝海村的村长,慢慢的将玄青带到自家屋里,指了那一方小盒子,”这个,可拿于我瞧瞧?“
老汉看过这一方小盒后,说道,“这里保存着海神女的记忆,也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玄青想要问清楚,老汉似乎什么都知道,将他拦下。
“这个,要保存在不悔海的初生巢**,你是天君派来的,需要在深海之处,寻找能够承载海神女一切的肉体。”随后感叹到,“终究,还是有这么一天。”
玄青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得知了如何将神女复活的方法,听了老汉的话,直到恢复后才准备下海去寻那适合之物。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君不悔生活的地方,那是从来不见光的深海之地,这里水怪无数,凶狠至极。
那合适之物,岂是那么好寻。
玄青每寻到一物,便回到朝海村问村长,村长也只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