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汉固然可恨,却罪不至死。
何况前世,纵使陈瑾焕不愿,到底没逃得过牵连,算是陪送了一条性命。
所以今生,老死不相往来,才是首要。
她很清楚,这当下跑过去警告,非但产生不了阻止的效果,还助长对方气焰。
冷静旁观,适时的掺一脚,方为明智之举。
小姑娘坐在窗前,托腮沉思。
这时,主屋的莲儿快步而至。
“四小姐,老爷让您去一趟水榭。”
她回想了一遍,最近安分守己没惹祸,整了整衣衫,安心的跟上丫鬟。
踏进阁内,听得里面传来阵阵交谈,夹杂着父亲爽朗的笑声。
莲儿撂起纱幔,她大致瞥了眼,除了楚暮及宿于书院的二哥,主屋的人均到齐。
心中有了数,贵客来访。
“玖卿,这位是为父早年战友,刚调回京中。”楚侯介绍道。
她一怔,抬头望去,坐落首位,一脸和善的中年人,不正是那刻在记忆深处,求之无果且落井下石的故人之一么。
曹丘,曹国公。
恍惚间,恶心的笑容在眼前晃动,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话语:
“云侄女可真嫩啊,先前侯爷护得紧,轮不到曹某,现下树倒弥孙散,还有谁会收留你呢,劝一句,别折腾什么翻案了,伺候好老爷我,保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继续享受贵女的生活……”
见向来活泼的小女儿只是呆站着,不言不语,楚淳有些困惑,轻咳一声,提醒道:
“忘了么?你八岁那年,国公爷入府做客,送过一对玉兔扣,当时你非常喜欢的。”
“小女娃哪里记得。”曹国公乐呵呵的,借着饮茶,掩去眸中异色。
曹丘有一不为人知的嗜好,喜欢天真水灵的小少女。
而面前这个,极其合意,遗憾的是,惹不起。
她稳了稳心神,压下怒意,乖巧的福礼:
“见过曹伯父。”
回来得正好,有些怨,该算一算了。
虚与委蛇一个多时辰,待席散,她立即唤来阿丰,递上一包银子,叮嘱道:
“近期你不用干活儿,寻两三个机灵的帮手,守着曹国公府邸,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随时汇报。”
许是被严肃的神情感染,忠仆郑重承诺:“请四小姐放心。”
她做好长期盯梢的准备了。
像曹丘那种心术不正之徒,不可能毫无破绽。
阿丰他们面相朴实,不易令人怀疑。
只要抓住一点把柄,她就能顺藤摸瓜,趁机让父亲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之后的一个月,阿丰送来了不少消息。
大多无用,有些经过证实,连道德败坏且构不上。
想来能爬到这个位子,怎会是等闲之辈,见不得光的事,定然藏得极深。
一次次失望,使得她愈发郁闷。
三姐这边,明面上没什么进展,实际如何,也不好天天盯着。
诸事不顺,幸好油坊喜讯连连。
一百多瓶新油送出,每瓶约是使用十次的量。
刚开始犹如石沉大海,反响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