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焚风磨叽再三,才终于告退,可正要开门之际,手却停了一下,蹭地从窗子跳了出去。
与此同时,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诗听两只手叉着腰,站在门口,“姓蓝的,夫人叫你过去!”
她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无礼,而且扰了睡觉的时辰,阮君庭甚是不悦,手中茶盏扣下有些重,当地一声,“何事?”
这死丫头真该早来一步,顺便在门口听到点什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直接解决掉,这世界就清净了。
可诗听哪里知道人家已经动了杀机,忽闪的杏眼向天一翻,“我怎么知道!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啊!总之不是请你吃饭就是了!”
窗外,夏焚风从花丛中露着半个脑袋,又是挤眼睛,又是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抹脖子的手势,正奋力请命,要将这小丫头干掉。
阮君庭觉得,眼下却是个妥当的时机,刚好向龙幼微表明自己无意于她的女儿,就此脱身离去,也算是光明磊落,以免日后穿帮,战场上再见凤于归时,会被姓凤的取笑他堂堂北辰靖王,居然骗吃骗喝骗感情,诓骗了别人家十五岁的小姑娘。
于是他起身,双手背过身后时,对夏焚风做了个“撤”的手势,之后对诗听道:“带路。”
诗听最讨厌他一个收尸的,还整天摆出王者风范,鼻子里哼了一声,“装!跟我来!到了夫人那里,我看你怎么装!”
夏焚风蹲在花丛里,抓了一把花塞进嘴里,狠狠嚼了几口,“小丫头片子,敢跟我家王爷没大没小的,早晚弄死你!”
——
龙幼微见阮君庭的地方,是一处内室,陈设极为简单,深处垂着沉沉的丝绒幔帐。
阮君庭人刚进门,龙幼微打王棍脱手而出,呼啸着带着劲风,扑面袭来!
他也并不还手,而是顺着打王棍的力道,凌空飞旋一周,掌中顺势一推,将棍子又飞旋着原路送了回去。
龙幼微扬手接住打王棍时,硬生生被那力道带退了半步,劲风将身后的沉甸甸的幔帐鼓动起来,让人一看便知,那幔帐后,该是另有空间。
阮君庭不知她搞什么鬼,不动声色,“凤夫人好。”
“上座!”龙幼微一摆手,依然是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阮君庭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凤家夫人,不愧为君子令掌令史,今日两番交手,实力非同凡响,令人钦佩。”
龙幼微一声冷笑,开门见山,“彼此彼此,蓝公子无论样貌还是武功,都是深藏不漏,也实在令人好生寻味。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既然知道君子令的厉害,就该明白我龙幼微是什么样的人!你究竟是谁,借姮儿的掩护来我南渊,又到底意欲何为?大家今日还是明明白白说清楚了的好。”
阮君庭淡淡一笑,没错,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可凤于归他媳妇,你忘了“兵不厌诈”四个字!本王可不是书生,也不是江湖客!在本王这里,既没有道理可讲,也没什么江湖道义。
“在下不过是魔魇军中的一名卒子,专擅殓尸,别无所长。此行,本是被令嫒劫持而来,至于面具……”阮君庭悠然抬手,将面具轻轻摘了下来,“凤夫人对这个答案可满意?”
灯火之下,他侧身而坐,那副如玉盛颜登时令龙幼微有惊为天人之感!
靠!这小砸也太特么好看了!
龙幼微在心里飞快地将眼前这一只跟沧澜院那一只进行了比较,然后迅速地将俩人的脸与自家闺女的脸分别合起来,自动生成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外孙子,在心中这么一比!
叮!
胜负已分!
等她从畅想中回过神来,阮君庭已将面具重新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