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烧香念佛?算了,反正现在不管她说什么,父皇都言听计从。”景娴紧了紧与温卿墨扣在一起的手,别人的事,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她只求早点嫁去东郎,即便小国为后,也比在这宫中当个无宠的公主强上许多。
温卿墨的手,始终无汗而冰凉,他因为喜欢针线,所以特别爱惜这双手,甚至连男子经常持剑、策马而生的薄茧都半点没有。
“不相关的人,我们理她做什么,我们只管我们的。”
他坐得端正,却重新用指尖拎起景娴的裙角,让她的脸又瞬间红了个通透。
钟秀宫地处偏僻,回宫的这条路就尤其地长,景娴慌乱间半推半就,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闲话,比如过几天,几位皇兄要去鹿苑打马球,点名邀了许多京中贵族子弟和千金名媛同乐,她也想去看看什么的,温卿墨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我陪你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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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的钟秀宫,在宫殿楼台鳞次栉比的皇宫中很不起眼,她母妃死得早,从小无依无靠,全靠乖巧懂事,又专门从老太监手中学了一套独门的按摩手法,才讨得了膝下无女的施皇后欢心,从而比景安公主抢先一步,为自己谋了个去东郎和亲的好婚配。
钟秀宫地处偏僻,少有人走动,也十分安静。
这日的晚膳,就命宫女在花荫下布了张小桌,准备了几碟精致的小菜,每个菜色都是景娴亲自过问,花了许多心思,精心安排的,就为搏未来夫婿一笑。
这会儿刚刚坐下,筷子还没拿起来,就听见外面通传,“董妃娘娘到!”
“她怎么又来了?”
景娴微微撇了撇嘴,上次阿墨来看她,董美兰就不请自来,上上次也是,这次还是!
她就像是天天蹲在钟秀宫门口,等着温卿墨一般,这次不知又有什么借口。
月洞门外,董美兰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到,“娴公主回来了是吗?本宫可找了你一天了!”
她话说了一半,一脚迈过月亮门,脸色蜡黄,眼眶发青,眼底泛着红,一副憔悴病容,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抱着厚厚地几摞布匹。
景娴的凳子还没坐热,只好起身施礼,“见过董妃娘娘,前日听说娘娘染了风寒,今日可好些了?”
董美兰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掩在鼻子下面,暗暗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眼睛悄悄地往温卿墨身上瞟,“呵呵,好多了,哟,正赶上晚膳啊?”
景娴一阵嫌弃,哪里会想留她吃饭,“阿墨平日事务繁忙,今日难得清闲,能陪我吃顿晚饭。”
“说的也是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今天本宫来的正是时候。”
景娴与温卿墨本是对面而坐,董美兰来了,也不用让,直接坐在了两人中间。
景娴面上不悦,可也只能努力忍着,毕竟董妃膝下有个寄养的皇子,而她是个没了母妃的公主。
“采樱,给娘娘备一副碗筷。”
接着又亲手替董妃斟了一杯,“家常小菜,没什么可招呼娘娘的。”
董美兰又用帕子沾了沾鼻子,眼睛瞟了一下始终没太说话的温卿墨,“用膳就不必了,本宫今天来,本是有几匹皇上新赐的料子,十分心水,却又不懂做什么款式才不糟蹋了好东西,宫里这么多女人,娴公主你的衣着品味是数一数二的,所以,特意让他们抱来,请你帮本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