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个,我遇到了个高手。”
夏焚风揉着脑袋,这才说正经事。
“高手?”
“嗯,连长什么样,穿什么衣裳都没看清,就被修理了,醒来时,那陷阱里已经没人了。”
夏焚风的功夫,是从小跟在阮君庭身边练的,阮君庭最是清楚他有几斤几两。
能一声不吭将夏焚风撂倒,只怕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是,他并不杀他,大概只是想掩盖什么,看来,应该不是跟景元熙一路的。
这南渊的朋友圈,真是越来越乱了。
……
凤乘鸾去更衣,伺候的宫女捧来的,是一套极为华美、艳丽的宫装。
“宫装?你家太子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她瞥了一眼,一想到这定是景元熙精心给她预备的,就分外恶心。可惜她心大,活得糙,并未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样,出门还要带几套备用的行头。
凤静初本是庶女,出门都要与其他姐妹共乘马车,就更没那么多讲究了。
宫女低着头道:“凤小姐误会了,此处鹿苑,太子殿下出行并未携带女眷,故而也并没有预备更多女子服侍。”
“那这一套哪里来的?”
“是东郎国的太子殿下方才遣人送来,说是听说凤小姐没衣裳换,刚好车上有一套新裁的衣裳没人穿过,就拿出来了。”
原来是温卿墨的,那么一个整天沉迷女红的人,车上带了一套女子的衣裳,倒也好像并不太奇怪。
凤乘鸾扁扁嘴。
凤静初却心头一阵狂跳,她上前小心地拈起衣料,“姮儿,料子和绣工都是极好,该是花了许多心思的。彼岸……,啊,不,应该是东郎太子殿下,他倒也是舍得。”
凤乘鸾这会儿可没工夫体察她这些小女儿家的心思,只觉得这套衣裳平白无故送来,绝不是突如其来的助人为乐那么简单,“我估计这衣裳是给静娴公主准备的,只是温卿墨不说罢了,我不能穿。”
臣女非赏赐,擅自穿了公主的衣裙,是大忌,是僭越,是以下犯上。
可眼下,她若是不穿,直接披了蓝染的衣裳钻进马车回家去,景元熙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再大张旗鼓地给将她拦下来,四处寻衣裳,必定将场面弄得更加恶心。
“算了,反正我对马球赛也没什么兴趣,不如就在这里等着吧。”
她索性将阮君庭的外袍往身上一裹,不出去了。
这倒是个无赖的办法,凤静初心思聪敏,明白她的意思,掩着嘴偷笑。
可刚巧这时,隔壁进来一群女子,叽叽喳喳地一面换衣裳一面议论。
“待会儿太子殿下要亲自出场啊,早就听闻殿下球技超群,今天总算能见识到了。”
凤乘鸾嗤了一声,他那两把刷子,也敢出来现眼?也不想想,他一个太子,谁还不都得哄着他玩!
“不但太子殿下会下场,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下去。容大小姐那边儿,听说脚踝没什么大碍了,也要出赛呢。”
凤乘鸾翻了个白眼,容婉果然一看到景元熙就猴急地什么似的!
那边接着吧啦,“容大小姐球技了得,不知她与太子殿下孰高孰低。”
“当然是太子殿下了,那还用说!”
“哎呀,”有个女子小声惊叫了一下,“这男女一同下场,那岂不是混战?”
“呵呵呵呵呵……”几个人笑成一团。
接着又有人道:“可惜咱们就只有在下面看得份了。”
凤乘鸾在这边摇头,可惜我连看混战的份都没有了。
隔壁接着说,“可不是呢,听说啊,凤将军府就不同,连个车夫,太子殿下都格外青眼,特别恩准他也下场同乐。”
“凤将军府今日来了四五驾马车,哪个啊?”
有人嘘了一声,接着压低嗓子道:“就是凤三妞的那个车夫,戴面具的那个。”
“哦……!”
这边,凤乘鸾唰地站起来了,蓝染要出赛!
景元熙专门点了他,必定没安好心!
他不会真的把他当成北辰靖王,国之公敌,欲杀之而后快吧!
糟了!
“我也要去!”
凤乘鸾扭头就要出去。
“哎!慢着!”凤静初拦着她,“衣裳!衣裳!”
对啊,她现在裙子还是破的!
凤乘鸾看了眼宫女还恭敬捧在手里的宫装,有些为难。
凤静初一笑,“没关系,你尽管去,穿我的!”
——
凤乘鸾换了凤静初的浅绿衣裙,仍不忘将阮君庭送的那枝蔷薇别在肩头,就匆匆往赛场去。
人还没入场,就听见场外一声太监通传,“焰姬夫人到!”
那一声,虽然尖细,却又极为嘹亮,人声嘈杂的赛场,整个安静下来。
远远地,就能看到皇上的御撵被高高抬着,摇摇晃晃行进地极快。
焰姬还未到,禁军已经先到了。
齐刷刷大概几百精兵,将整个喧嚣的鹿苑震地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