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下面东躲西藏的山贼们都听不进去了,大王你没节操到了一定程度,逃命还不忘卖萌!
龙幼微无心杀人,却有心吓死人,拆房子不需要什么套路,爆发出来的杀伤力却惊天动地。
“再问你最后一次,教你做板鸭的人现在在哪儿?”
“喂!停!在下面!”西门错跳上凤于归父子的木楼房顶,“这下面的人本就半死不活,你再拆,当心全部压死!”
半死不活!龙幼微风驰电掣的脚步果然戛然而止,心头阵痛,声音一软,“他们怎么了?”
这时,下面的木楼门开了,“你要的人在这儿!”
李白等到此时,才用轮椅推着凤昼白从里面走出来。
凤昼白切切地双手撑着椅子,身子一倾,便扑在了地上,重重叩头,“不孝孩儿,令母亲忧心,请母亲责罚!”
“二郎!”龙幼微未等他话音落下,便已经飞身奔上前去,也顾不得这儿子早已成年,一头将人抱入怀中,眼眶当下就红了,“你怎么会弄成这样!谁干的?你爹呢?你的武功呢?!!”
……
龙幼微终究是在天医圣手门下学过几年的医术,绝非孙先生这种山贼用的“兽医”可比,几次施针后,昏迷数日的凤于归竟然悠悠醒转过来。
“微微啊……”他睁开眼,便见到妻子担忧焦灼的脸。
分别经年,如今相见,竟然是这等狼狈,心中百感交集,思念也罢,亏欠也罢,内疚也罢,汇聚在一起,都只变成了她的名字。
凤于归的手艰难地动了动,龙幼微便伸手将它捉住,捧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她一着急,就难免露出江湖气,惹得凤于归憔悴的脸不禁哑然失笑,她虽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可在他眼中,依然是个调皮的小女孩。
他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景,“当时,围攻我与二郎的共有八个,个个身手诡异,却又不尽相同,根本看不出路数,但可以肯定,他们绝非行伍出身,也不像是道上混的。我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龙幼微最喜欢自己相公的,就是这一点,不管麾下统领了多少兵马,不管身居何等高位,始终都是坦荡得可以说是朴实。不行就说不行,打不过就说打不过,从无半点虚伪,更无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架子。
“不管是谁,咱们先回家再说,这贼窝始终不是久留之地。”
凤于归担心着儿子和景元礼,“对了,五殿下和昼白可好?”
龙幼微的神情就有些凝滞,“二郎他……,已无大碍,至于五皇子……”
凤于归料想事情不妙,“五殿下他怎么样了?”
“五皇子他……他丢了……”
“……”凤于归勉力撑起来的头,重重摔在枕头上,沉沉一叹,“果不其然,这可该如何向陛下交待……”
龙幼微却比他心大得多,“放心,还好只是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比抬着尸体回去好得多。”
凤于归也是无奈,这种强行安慰,也只有他媳妇才会。
他与凤昼白被那八名高手围攻时,远远地见到景元礼的营帐被团团包围,自己这边却不但分身乏术,甚至自身难保。
那八个人各个绝非等闲,招招痛下杀手,他昏迷前最后看见的,便是几名贴身护卫用身体生生替他挡了一击又一击杀招,至于最后,他与儿子到底是如何脱险的,都不得而知。
恐怕以五皇子那点身手,当时陷入重围之中,定是全无生机了!
龙幼微思虑了一下,道:“对了凤郎,有件事,我这大半年一直想跟你说,可远隔千山万水,始终没有机会。其实自从北疆的战势缓和,两国议和开始,我就有种感觉,有人要对付我们凤家,特别是这一次,对手绝对没那么简单。”
凤于归眉头微微锁起,“嗯,我也感觉到了。南渊北辰之于周遭小国,本就是庞然大物,若是两国休战,就势必将注意力转移向其他,天下诸王,各怀鬼胎,谁又能心甘情愿以身饲虎,所以,不择手段破坏和谈,本就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会有人从南渊的内部下手,直接祭出皇子的性命为杀招。”
龙幼微紧了紧他的手,“凤郎,你现在不用想太多,当下将身体尽快养好才是正经事,朝中日久,恐生变故,还需要你去一力应付,至于外面的那些宵小鼠辈,交给我。”
凤于归呵呵一笑,指尖轻按妻子的指尖,“所以,我们这一次,要夫妻齐心,打一场没有烽火的硬仗了。”
龙幼微用力点了点头,特别乖,特别温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