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今日本王带你离开这里,算是还你人情,从今以后,各不相干。”
凤乘鸾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
“但是,在这之前,你还需配合一下。”
“干嘛?”
阮君庭向里间的那扇门望了望,“验货!”
凤乘鸾只穿着上下两件小衣,腕上铁链哗啦一声响,将自己抱住,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阮君庭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多虑了,不过劳烦凤三小姐喊一声罢了。”
“真的?”凤乘鸾又不由自主开始相信他。
“真的。”
很快,外面候着的暗城管事,就听见那里间传来一声女子极长、极长、极惨、极惨的尖叫声!
管事嘴角一抽,原来极品名花是这样的,果然够刺激!
隔壁的西门错,正将耳朵贴在墙上偷听,却因为墙壁上都被包了厚厚的软布,做了隔音,什么都听不到。
此时忽地听见凤乘鸾一声尖叫,才想到自己这边儿这么悄无声息地是不是显得他太无能?于是回头恐吓容婉,“喂!爷既然答应带你出去,就一定带你出去,但是你也配合一下行不行?”
容婉倒是一身骄傲,“让本大小姐做那等丢人的事!你休想!”
“不配合就来真的!”西门错瞪眼。
“你敢!你不要过来!”容婉只英雄了一秒钟,立刻怂了。
“不想要就快点叫!要叫得有节奏,要婉转,懂吗?”
容婉恨得快要将嘴唇咬出血了,“你算什么东西,凤家怎么会派你这样的人来!我爹的人呢?”
“爷是龙太师座下的人,至于你爹,他已经不要你啦!乖乖跟爷走吧!”
容婉:“……,我信你个鬼才怪!”
西门错也懒得跟这种无脑的女人废话。
其实他是在百花城附近的一座高峰上,被龙幼微捆上一只大纸鸢,之后一脚给踹下来的。
他们带着一小队龙牙武士,与负责百花城卫戍队的高震山,以及卫戍队的几名高手,乘着纸鸢从高山上跃下,直接向昭南江下游的方向滑行,如此便至少节省了两日的脚力,再加上轻装简行,个个身手不凡,落地后一路以轻功横插荒山密林,走了一条直线,才硬生生追上了水中行进的货船。
西门错龇牙,作势要扑,“少废话!再不叫,我这个东西马上就给你当相公!”
容婉也不知她爹的人到底有没有来,若是真的没来,她还要指望这个流氓带她离开这黑窝呢,便道:“好好好你别过来,我叫就是了!”
“啊——!”一声惨叫。
妈蛋!豁出去了!
隔壁。
“啊————!”也是一声惨叫。
凤乘鸾的脖子被阮君庭咬得死死的!
好痛好痛好痛!简直快要被他咬死了!
她拼命的捶他的肩,死命地挣扎,可他就是双手紧紧钳着她,说什么都不放开!
阮君庭紧闭双眼,只想狠狠、狠狠地咬她!咬死她!
这心底的憋闷,不舍,还有莫名其妙被这死丫头缓醒的儿女情长,全都涌上牙根子,就想这么咬死她,才解心头之恨!
直到口中满是腥甜的血,他才重重推开她,双唇染了殷红,将盛世容颜平添了一抹妖艳。
“阮君庭,你果然是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凤乘鸾一个趔趄,捂着自己的脖子,血从指缝渗出来。
上辈子她就知道他是个疯子,杀戮如魔,嗜血成性,没想到这辈子,他还是疯子,而且还在她身边隐藏了这么久,会咬人的大疯子!!!
平日里扮成蓝染,那般温柔,那般体贴,处处护她,疼她,宠着她,还帮她温书,为她挨打,他们一起吃,一起睡,形影不离,连睡觉都要手牵着手,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条件地信赖对方,原来都是假的!都是装的!都是骗人的!他只是在模仿她的蓝染!
凤乘鸾眼圈唰地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从那双大眼睛里噼里啪啦往下掉,雪白的脖颈上,一道血痕随着哽咽,蜿蜒而下。
她的蓝染没有了,而且是从来就没有来过。
那么她这辈子活着到底为什么!
见她哭了,阮君庭本已灰飞烟灭的眸底,又不禁晃动了一下。
本以为眼中的火已经熄了,就没事了。
却没想到是心,不知何时,早已被她用泪珠穿成的线绑了。
如今,只要凤姮轻牵那根线,他就会心头一颤。
他背过身去,不能再看她,“凤夫人带了一队龙牙武士在下面的小船上接应,待会儿,我会向管事要了钥匙,替你开锁,你尽快上船,便安全了。”
“那你呢?”凤乘鸾想都没想就问。
说完又恨自己,直到现在,看见他的背影,竟然还忍不住将他当成蓝染,还忍不住惦记着他,依赖他,还不肯用脑子!
“阮君庭”这三个字,在她前世的二十年中,本身就是“无敌”的代名词,他能有什么事!
她索性也背过身去,悄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凤乘鸾,你还想自欺欺人到几时!
阮君庭将她的小动作都听在耳中,稍待片刻之后,才道:“我会乘另一艘船离开。”
两人背对着背,凤乘鸾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明明大大地睁着眼,那眼眶中却又不觉有晶莹的泪珠掉了下来。
这次,她忍住了,没有再多说半个不该说的字,“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