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仿佛是一出生就蕴藏在这体内,只要时机得当,就可以被缓醒。
七岁那年,他杀了那个殴打春婆婆的太监总管时,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力量有多可怕。
十岁那年,他一个人用了七天七夜,走猎场中出来时,就已经展示了惊人的天赋。
而当所有人都以为那就是极限的时,十二岁,他又一个人带了一百轻骑,横扫了半个西荒。
现在,这股力量,就蓄在他手中的浩劫剑上,浩劫剑,每次真正出剑,都如一场浩劫!
头顶上,大船这劈波破浪而来,水面上,炮弹轰然炸开。
阮君庭手腕微提,将浩劫剑缓缓举过头顶,静待时机。
身后远处,西门错也悬浮在水中,眼睛一眨不眨,他想看看,他到底能使出什么大招!
然而,并没有招式!
只是一剑!
阮君庭如一支离弦的箭,迎上暗城战船,水中一剑,轰然而下,直刺而去!
银色身影如一道刀锋,眨眼间,就到了船尾的那一头。
这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接着,西门错听见,水中传来巨大而缓慢的开裂声。
等到那战船行至头顶时,便看见一道长长的黑色伤口,在船底缓缓张开,江水由那道数丈长的裂缝中,涌入船中。
太粗暴了吧……!
我还当你有什么智慧!
原来就是把别人战船劈了!
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原来这么粗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子好喜欢!
西门错灵巧地避开战船,游向阮君庭,在水中向他竖了个大拇指,不经意间,看见他唇角一抹血线,在水中淡开。
……
此时山鬼口的守将,名叫方大威,母亲姓凤,算起来,应该是凤乘鸾的三叔爷爷那一支所出的某个庶女。
总之关系复杂地都快算不清了。
凤家三代手握兵权,历来都是主张广纳妾室,开枝散叶,所以几代人算下来,光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多得数不过来,整个凤系军阀中,更是亲眷关系林立,搞不好谁就是谁的连襟小叔子。
此时,方大威正坐在炮台上的一只摇椅上,端着酒杯,一面喝,一面往下面看热闹,笑嘿嘿对旁边的军师道:“你看,傅老九平日里从咱们手底下过去,哪次不是飞扬跋扈,让咱们装尽了孙子,今天,也有他气得上跳下窜的时候,真特么带劲儿啊!哈哈哈!”
留着八字胡的军师小心道:“可是,将军,傅九爷今日将动静闹得这么大,只怕早晚被大帅爷知道。”
“怕什么,山高皇帝远,就算到时候上面真的问起来,咱们也就两封军报搪塞过去了,难不成大帅爷还亲自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核验不成!”
“哎!将军说得极是!”
下面轰地一声炮响,方大威一拍大腿,看热闹看得忘乎所以,“哎哟,卧槽,又差一点!”
这时,下面有兵卒来报,“将军,下面有一伙子人求见,说是百花城卫戍将军高震山,身后还带了一群衣衫不整的女子。”
方大威正兴头上,忽地听说是皇都卫戍队的将军,就有点扫兴,“高震山?带了一群女人?”
他勾勾手指,师爷就俯身上前,“将军,有何吩咐?”
方大威道:“高震山,是容相的人,你说,他来我这边境干什么?”
师爷嘶了一声,“既然带了女人,只怕是跟下面的那桩有关,将军您最好不见,若是见了,来日大帅那里,是个麻烦。”
“嗯,有理,打发了。”
“是。”
军师站直身子,挥挥手,“下去回复那位卫戍将军,就说咱们将军在这里军务繁忙,耽误不得,请卫戍将军若是累了,随便找个地方歇着,有什么吃的就吃一口,吃饱了就赶紧走人,招呼不周的,请他多担待。”
“是。”通传的兵卒转身下去了。
可没多会儿,就被人一脚给踢了上来。
高震山撕了蛮人的假发,身边跟着四个卫戍军,带着容婉那一大群只穿了小衣的少女,径直上来了。
方大威一斜眼,差点没流鼻血,可转念一想,他放蛮人金主过境,任由两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交易,现在人赃俱获,该不是这高震山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也要有胆吓人的东西才行,你带一群小妞儿上来算是怎么回事?
容婉披了高震山的衣裳,倒是趾高气昂,半点大小姐的气派不少,一上了炮台,便一眼找见了方大威,“你就是方大威?”
“本将方大威,敢问这位姑娘是……?”
容婉傲然道:“说出来吓死你,家父,容虚成!”
叮!
方大威与师爷交换了个眼色。
傅九爷他们这笔买卖也做得实在是太大了,将容相的千金都给整来卖了!
显然,容婉这一句,并没有吓死对方。
论军阶,高震山比方大威高出许多,可方大威并未起身相迎,高震山就猜到此人不是个善类。
“方将军,本将今日突然造访,实在是迫不得已,这几位少女,皆为我南渊子民,却遭暗城之人拐卖,本将乃是奉容相之托,前来救人,奈何诸位小姐连日饱受惊吓,又衣衫单薄,故而带她们前来向守军求助,希望能稍加安顿,求个温饱。”
容婉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方将军大可放心,我爹的后援,很快就到,到时候欠你多少衣食,折算多少银两,必定一个铜板不少你的。”
她不说这一句还好,此时说了,反而让方大威感受到了威胁!
你们还有后援?
吓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