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开心,因为她又遇到了前世故人。
西门错开心,因为凤小姐身娇体软却不容易推倒,够劲儿!
俩人嘻嘻哈哈,净说些不着调的,全都没在意路边一处石桌旁,正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人。
一身蓝袍,正是殓尸营那一套衣裳。
西门错嘿嘿嘿笑,将脸旁一抹,“三小姐觉得,我要是蓄了一脸络腮大胡,会不会很帅?”
凤乘鸾眼睛一亮,“我记得有种大狗,叫做松狮犬,大概就是那副模样。”
“噗哈哈哈哈!”西门错拍腿大笑,咬着后槽牙,“三小姐实在是太会开玩笑了。哈哈哈哈……!”
不知为什么,这笑里带着泪光,不带这么损人的,呜呜呜!
凤乘鸾也哈哈哈哈大笑,原来她不当元帅的时候,西门错没那么拘束,是这么有意思的!
两个人就这么过去了,让路边那个穿蓝衣,腰身绷得笔直的人,重重松了一口气。
秋雨影已经快要哭了。
一大早,王爷就强迫他穿上蓝衣,扮成蓝染的样子坐在这里堵凤家三小姐。
他不敢不从,只好领命。
可这心里却一直在打鼓。
凤三小姐刚刚丢了心爱的人,正满心的爱意无处发泄,万一真的将他当成替身,那王爷……,还不要他的命?
还好,她满腔热情全都放在了西门错身上,他秋雨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等凤乘鸾远去,阮君庭的身影,从侧门缓缓走了出来,脸上神情阴晴不定,让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秋雨影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王爷……?”他小心翼翼地问。
阮君庭不语。
凤姮说过,她认得蓝染的背影,一眼就能认得!
她对蓝染,如疯魔了一般,可为何方才,她明明看到了秋雨影,却跟没看见一样?
这么说,秋雨影的背影,不是她心中蓝染的样子?
他心头猛地一跳,“把你的蓝袍,脱下来!”
秋雨影:“啊……?”
——
军营大门口,容虚成气势汹汹而来,剑拔弩张,大有当场要将欺辱他爱女之人抓了,千刀万剐的架势!
此时,凤于归已被停权,龙幼微为了避嫌,带着几个龙牙武士隐在僻静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露面为好,以免又被容虚成这条老狗一顿乱咬。
“凤于归生的好女儿!给老夫出来!”他连凤乘鸾的名字都不叫了,直接带上了她老子!
门口两队守军唰地让开一条路,凤乘鸾笑嘻嘻站在最后面,“容伯伯,您找侄女什么事呀?”
“哼!老夫可不敢有你这样心肠歹毒的贤侄女!”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哪儿心肠歹毒了?”凤乘鸾莫名其妙。
容婉跳出来,脸上还带着昨天的屎,“凤乘鸾!你少当着凤家军将士的面装什么好人,你到底如何歹毒,我就是最好的证据!”
凤乘鸾惊讶道:“呀!婉儿我的小亲亲,我都跟你说了,我娘这个和稀泥敷脸的法子,虽然新奇有趣,可顶多用一炷香的功夫就要洗掉,你就算再稀罕,也不能从昨天一直留到现在啊?这样可对皮肤不好。”
噗!不远处营帐中正在喝茶的龙幼微就差点呛了!这死丫头!
容虚成重重哼了一声,“凤三,休要在老夫面前装腔作势!你那套小儿把戏,在老夫这里,没用!”
他指着身边的女儿,对围观的守军将士朗声道:“诸位将士,老夫今日放下丞相身份不论,单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要在这里为小女好好理论一番,请大家评一个公理,伸张一个正义!”
西门错啧啧了两声,“好一个伸张正义啊,老人家,你在凤家军地盘上,要拿凤家的嫡小姐伸张正义,可要先想好了,那个冤屈若是确有其事,该当如何?若是子虚乌有,凭空污蔑,又该当如何?”
容婉扯着她爹衣袖,跳脚,“爹!就是他!昨天就是他受凤乘鸾指使下手干的!”
容虚成两眼一沉,好的,老夫记住你了。
他清了清嗓子,“问得好!若是子虚乌有,就算是老夫冤枉了凤家小姐,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可若是确有其事!哼哼!就要请在场的凤家军将士大义灭亲,亲手将他们元帅的女儿拿了,交给老夫,进京面见皇上!”
周围的山鬼口守军窃窃私语,凤乘鸾点头,“容伯伯果然是个不会偏私的公允之人,我没意见。只是不知,您动这么大肝火,是要问我什么罪呢?”
容虚成昂起下颌,蔑视地看着这个死丫头,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拍死她,“昨日,小女无意中经过窗下,听到了凤小姐与你家那位姓蓝名染的门客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就恼羞成怒,将她囚禁起来,滥用私刑,极尽侮辱,可有此事?”
“啊?她都听见?听见什么啦?”凤乘鸾华丽飞扬的大眼睛,使劲眨了眨。
容婉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怎么?你怕了?你那藏在房中的蓝染,分明就是北辰靖王,我昨日听得清清楚楚,你喊他阮君庭!”
哇——!
周围一阵议论纷纷!
所有将士东张西望!
那个破了敌船的人,若真的是北辰靖王,他们这回倒是真的三生有幸,开了眼了!
容虚成重重咳了一声,“如今两国议和国书未成,阮君庭仍为北辰主帅,国之公敌,凤三,此前早就有消息传出,说此人潜入我南渊意图不轨,没想到,竟然一直藏在凤将军府,而凤家的人,不但对他信赖有加,而且还多方回护,老夫说的,可有其事啊?”
这一声,周围唰地静下来了。
大战十年的两国主帅私通,这……,这怎么能轻易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