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明了不怀好意,阮君庭如何敢吃。
他受不了那味儿,用衣袖掩了掩鼻子,又勉强放下,“你若喜欢,自己享用便是。”
“不吃?你怕有毒?”凤乘鸾啊呜,挖了一大块吃了,陶醉到心肝儿里去了,“嗯!香!甜!糯!一只榴莲十只鸡,大补哦!”
榴莲好不好吃,阮君庭不知道,可她那副模样,才是真的又甜又糯,只是这满身沁人心脾的臭味,也实在是让人无福消受。
凤乘鸾抬头间,舔了圈儿嘴角,笑眯眯凑近阮君庭,身上和嘴里的榴莲味,将他逼迫地已经无处可躲,甜着嗓子道:“王爷,想不想吃一口?真的好吃,我不骗你!”
阮君庭盯着她的粉当当的唇,明知来者不善,却欣然笑纳,“好啊。”
凤乘鸾又向前凑了凑,一只手撑在他脑侧的床柱上,将人圈在里面,“你不嫌我臭?”
阮君庭干干净净的人,叱咤风云的战神,让人闻风丧胆的魔王,就乖乖地被她咚在床柱上,顺毛如一只大白猫,“不嫌。”
“那你闭上眼睛。”
阮君庭眼光动了动,之后唇角一弯,“好。”
他合了眼帘,那两扇整齐的睫毛缓缓覆了下来。
凤乘鸾眨了眨眼,他可生的真好看,生得像个神仙,跟别的北辰人不一样。
不过,越好看的皮相下,就藏着更可恶的灵魂!
她看得久了,阮君庭眉间的山水又微微凝了起来。
臭味就在鼻息间,怪异而浓烈,直冲脑门。
凤乘鸾又向前凑了凑,“王爷,那我来啦。”
这一声王爷,腔调上下拐了几个弯儿,就分外地与众不同。
阮君庭的确听不够。
此时,凤乘鸾距离他,只有一根手指粗细的距离,可脸上方才的温软笑容却唰地消失无踪。
啪!
一块榴莲,糊了阮君庭一嘴!
“你个死骗子!你还想上天!”
啪!
又一块,糊在他微敞的领口上!
“让你浪!长得好看你了不起?”
咚!
这一次,半只榴莲,直接向他头上砸去!
“凤姮!”阮君庭猜到她没安好心,却没想到她这么简单粗暴,一掌挡开,“你疯了!”
“我是疯了!阮君庭!你还我蓝染!你还我蓝染!”
阮君庭抹掉脸上的稀糊糊的榴莲,“再说最后一次,本王没有藏起你的蓝染!本王也从来不屑于冒充任何人!”
凤乘鸾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好!就算你不稀罕冒充他!可就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生生错过了他!你让我现在到哪儿去找他!我已经失去他一次了,决不能再失去一次!若是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你这一辈子就都别想消停!”
提起蓝染,阮君庭周身气息轰地沉了下来,“蓝!染!他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无可替代?”
“没人能替代他!他是我的全部!他是我的命——!”
凤乘鸾回手一拳,哗啦!砸烂桌子,掉头冲了出去。
扔下阮君庭满身满脸臭气冲天!
一身不可一世之人,俾睨天下,就幼年一无所有时,身陷绝境中,也不曾开口求过谁?
可如今,却沦落到明知她没安好心,也心甘情愿地给她出气。
明知她心中没有自己,却依然巴巴地问她,那个男人到底是否无可代替!
一股无名邪火,直冲心口,涌上来的血,沁得阮君庭口中满是腥甜。
门外,凤乘鸾刚冲出去,就见秋雨影正立在外面,手中还擒着个女子,容婉。
容婉刚刚听见里面吵架,便凑过来偷听,结果听见“阮君庭”三个字,被吓得炸毛,刚要掉头溜走,就被秋雨影给从背后拿了,此时被拧着胳膊,一动不敢动。
秋雨影抓了个偷听的,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禀报,这里面的人,就天雷地火地冲出来,两厢撞了个正着。
“干什么?”凤乘鸾如此的凶相,倒是秋雨影没见过的。
他依然彬彬有礼,“凤小姐,这位贵国容相的千金,好像有听墙角的坏习惯。”
凤乘鸾正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低头看着被拧着胳膊,一动不敢动的容婉,两眼瞪得冒火。
容婉硬壮起胆子,“凤……凤乘鸾,原来你凤家通敌卖国!原来你家那个车夫,就是北辰靖王阮君庭!原来你爹跟他打了十年是假的,根本就是想凭借战事,把握兵权,妄图一家独大!你们南北呼应,串通好的!”
凤乘鸾脸色越来越沉,盯着她不说话。
容婉试着挣扎了一下,“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好说了?难怪你一直不肯做南渊的太子妃,原来你是想做北辰的南渊王妃!”
哪壶不开提哪壶!
凤乘鸾二话没说,咣地一个耳刮子轮了过去,将容婉直接从秋雨影手中打地翻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嗷哇——!容婉一阵天旋地转,哪里受过这个,当下捂着脸开哭,“凤乘鸾!你想杀人灭口啊!”
凤乘鸾一拳打在门口的柱子上,“再多说一句废话,现在就撕了你!”
这一拳,直接将腰粗的柱子砸了个坑。
容婉当下没声儿了。
秋雨影见屋里那位,这么大动静也不吭声,就知道这俩人今日的脾气非同小可,。
若这容婉再说些乱七八糟的,将里面那位惹毛了,可不是她一个女人死了就能了事的了!
而且,凤家三小姐也正在气头上,若是这会儿真的把人杀了,容虚成的人马明天就到,只怕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