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太妃的坏脾气,天下皆知啊!连阮君庭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说跪就得跪,说抽就上鞭子的,从来不含糊!
所以,阮君庭自己躲进军营,常年不回王府,莫不是做了他的王妃,要去替他服侍那个疯婆婆?
这跟她原来想的有点不一样。
修映雪眼光晃了晃,小声道:“我……可以随王爷去军营……”
啊!还真是狗皮膏药,属性很强!
阮君庭瞪眼,“军营不得携带女眷!”
噗哈哈哈……!门外,凤乘鸾已经憋不住笑了,乐得肚子疼,原来也有阮君庭搞不定的事情!
她扶着墙进来,乐颠颠对修映雪道:“我还知道大名鼎鼎的靖王殿下有个要命的缺点,修小姐你要不要听?”
修映雪因为怕龙幼微,见了凤乘鸾就有点放不开,“凤小姐,什……什么啊?”
凤乘鸾一身军装,小皮靴踏在石板路上哒哒响,背着手绕着阮君庭和修映雪转了一圈,“你心爱的王爷他呀,这么多年,一把年纪,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你难道就没想过,他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治之症?你要跟他在一起,年轻时候,倒是省了生孩子的苦楚,可到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就怕是要寂寞了!”
叮!
秋雨影的眼睛亮了。
有想法!
有胆识!
我看好你!
修映雪的脸,唰地红了,“你休要胡言!”
王爷他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不行!
阮君庭却两眼只看见了凤乘鸾,他嘴角弯弯,一双眼睛从她进来就没离开过,目光随着她转,“凤姮,你说的没错,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你说得都对。”
乍一听,倒是宠得可以,可言下之意却是,跟本王睡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凤乘鸾瞪眼,“不要脸!我还知道你是个变态!”
阮君庭笑眯眯,“你喜欢就好。”
凤乘鸾:“……”我不喜欢变态!
修映雪站在这俩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哇地一声哭了,抹着泪花儿跑了!
凤乘鸾还招招手,“喂!映雪小姐,你去哪儿啊?就要开饭了啊!”
等瞧着她跑没影儿了,凤乘鸾才唰地收了满脸嘻嘻哈哈,冷冰冰扔给阮君庭一句,“我娘喊你吃饭!”
说完,生怕被他抓了一样,一溜烟儿地跑了。
秋雨影小心提醒,“额,王爷,丈母娘喊您用膳。”
阮君庭淡淡一笑,怎么可能!
这里是龙巢,龙幼微在此坐镇,不是在此做饭。
虽然他的身份对外秘而不宣,但龙幼微的人也一直对他礼敬有加,到了用膳的时间,自然会有人送进来,何须劳动他大驾?
这分明就是凤乘鸾自己跑去饭堂跟将士们蹭伙食,经过他的院子,偷听见了里面的真情告白,特意进来搅局,又给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的。
只是她为什么一面拒他于千里之外,一面又阻止修映雪接近他呢?
她不是矫情的女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会一面拒绝他,一面又为他争风吃醋。
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阮君庭还没想出来。
此时,凤乘鸾一蹦一跳,正在去蹭饭的路上。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上辈子阮君庭和修映雪联姻,让阮君庭飞快地吞并了天策军,从此一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整个北辰,倾其国力为其掌控,实力暴增到恐怖的地步。
而这辈子,他若还是走这条老路,那么以父帅现在被打压的局面,加上朝中容虚成一派掣肘,而景帝又不能对凤家军完全信赖,综合之下,左右受制于人,前后无法施展,必定不能与飞速壮大的魔魇军相抗衡。
而凤家军一旦在北疆兵败山倒,南渊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她当然不能让修映雪就这么容易告白成功!
凤乘鸾向修映雪消失的方向撇撇嘴,对不起了,我不是一定要破坏你的姻缘,只是你们两个现在这个时间结合,对我凤家实在是万般不利。
而且,你嫁了他的那一辈子,好像也并不快乐,听说他连大婚都不曾出席,而是一个人穿着大红的喜袍,在被夷为平地的守关山废墟中,望着南边,喝了个烂醉。
他从那以后,就死杠在了北疆,几乎再也没有离开过,更没有去看过你这所谓的王妃一眼。
所以人们都说,阮君庭想要得到南渊已经想疯了,他那天娶的根本不是你修映雪,而是南渊。
想到这里,凤乘鸾莫名心头一阵酸楚,却不懂到底因为什么,一头扎进农庄的饭堂,和龙牙武士还有西门错挤在一桌吃饭。
周围的人闹闹哄哄,一群老爷们,吃个饭也不消停,抠牙的也有,抠脚的也有。
只有凤乘鸾越吃越觉得这饭菜无味,埋着头干噎饭,不想抬头,生怕别人看见她那眼圈儿又红了。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修长的人影立在门口。
西门错识相地端起饭盆,将人全都赶去外面,之后用牙横咬着筷子,将木门小心带上,之后一回头,看到秋雨影正端端正正站在门外。
“秋将军,还没吃饭啊?一起?分你鸡腿!”
秋雨影淡淡点头一笑,“好。”
饭堂里,凤乘鸾的身边,悄然坐下一袭白衣锦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