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乘鸾心口登时一闷。
好特么强悍!
若不是她也有两下子,只怕当下就七窍流血,被这两股力量给挤地五脏六腑尽碎,死掉了。
霜白羽扇轻摇,“才几年不见,就到了如此境地,你还真是一日千里。”
阮君庭懒得回看眸看他那副狐狸相,“承让。”
“呵呵,本座爽了,她可以走了。”霜白笑吟吟看着阮君庭,鸦羽扇轻触下颌,那神情,不似是在看着对手,倒像是看着情郎。
看得凤乘鸾眉梢叮地一挑,我靠!阮君庭……,你……,不是吧……
你们俩,谁下?谁上?
“玩够了?走吧。”他来到她面前,那双眼睛分明在瞪人,可却是声音温柔,向她伸出手。
凤乘鸾讨好地笑,满脸求饶地将手递上去,“呵呵,庭庭……”,饶命啊!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狠狠捏了一下,嘴角的笑,分明是盛怒之下强行挤出来的,“嗯,乖!”
凤乘鸾乖得全身毛都是顺的,任由阮君庭牵着手,在霜白的注视下,离开了那间房,下了九成楼。
出了门一看,才知道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了。
整个桃花洞,十里春风街,已经全部布满了全副武装的虎贲士。
秋雨影掀开轿帘,“请。”
阮君庭行到轿前,回头看凤乘鸾,“进去。”
凤乘鸾坚定摇摇头。
她不要跟这个炸毛的猫单独相处。
坚决不要。
阮君庭声音不高,强压着性子,“最后一次,进去。”
凤乘鸾看看秋雨影,秋雨影颔首低笑,避开她的目光。
她再看慕雪臣。
慕雪臣幸灾乐祸一笑。
好吧……
没人帮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靠自己,将身上的大黑裘皮袄裹裹紧,低头就要钻进去。
“慢着。”
“又干嘛?”
“以后不准穿别的男人的衣裳。”说着,阮君庭伸手扯了她那大黑袄,手尖稍稍用力,就将人给推了进去。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九成楼,楼顶,霜白正将鸦羽扇轻摇,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对他微微点头。
阮君庭没有理他,也随后入了轿。
王驾起轿,两侧虎贲师护卫,便浩浩荡荡从这白玉京最大的花街柳巷离开,穿过层层城门,回了长歌城。
轿中,气氛压抑,还有淡淡瑞龙脑香气。
凤乘鸾安静如鸡。
阮君庭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之前被她扔在胡同里的大红轻裘,替她披上,“可冷?”
“嗯,冷。”此情此景之下,凤乘鸾哪里敢说不冷。
她尽量让自己坐得矮一点,显得小一点,弱一点。
听说,在一头即将发飙的野兽面前,你若是将体型显得小一点,可以不太唤起它的攻击欲。
对阮君庭,大概也管用。
“活该!”他掀起自己的大氅,手臂从后面环了过来,将她毛绒绒缩成一团的人,给捞进了怀中,又用大氅将两个人一起裹了起来,“本王给你衣裳,你就扔在巷子里!”
红裘是他给的?明明是大婚上涵王给披上的啊!
他给的,她哪里舍得到处乱扔!
可凤乘鸾不敢问,更不敢动了。
一动也不敢动。
轿外,是虎贲师军靴踏地,深夜间行进整齐划一的步伐。
就更显得轿内分外静得窒息。
阮君庭低头看她头顶,“刚才伤到了?”
“没有。”凤乘鸾赶紧摇头。
可是,她有些凌乱的呼吸,分明是伤了肺腑。
阮君庭将她紧了紧,“方才那人,你可知是谁?”
再摇头。
“最好别知道。”阮君庭的手,在她肩头的裘皮上撸了撸,就像撸她的毛一样,“那个人,连本王都要避让三分,你竟敢进他的房!傻不傻?”
前半句,分明是责备,后半句,却又忽地完全是疼爱。
凤乘鸾本来还想嘴硬一下,却不忍心再跟他杠下去了。
他起初不说话,她察觉不到,此时话说得多了,她伏在他心口,就听见他的呼吸也并不是很稳。
他也受伤了。
只是与那霜白对抗了一次,他便伤了?
那霜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阮君庭,对不起啊。”凤乘鸾小心翼翼抬头,借着两侧轿窗透进来的些许夜色,看见他的脸。
他也正垂着眼帘看着她。
“还跑吗?”
“不!”凤乘鸾毅然决然,果断回答。
“乖。”他强行将被她牢牢吸住的目光挪开,闭上眼。
不能再看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再看,就想吃掉她!立刻!马上!
又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方才,你对那妖人说,自己的夫君是怎样的?”
“啊?”凤乘鸾不自觉地想往后挪了挪,却不想肩头他揽着她的手便是一沉,就有不敢动了,“内个啊,我瞎说的。”
“再说一遍。”阮君庭依然闭着眼。
“我……,瞎说的。”凤乘鸾特别不识相地重复了一遍。
“本王说,你夫君是怎样的?再说一遍。”
“额……,这个……,不记得了……哎呀!好疼啊!”她刚想耍赖,肩头又是一沉。
“想起来了吗?”头顶上声音沉沉。
凤乘鸾立刻道:“想起来了,我就是说,我夫君特别厉害,特别特别厉害!”
“都哪里厉害?”
“啊,剑法特别厉害啊。”凤乘鸾刚才都是顺口瞎说,哪里还记得什么细节。
“还有呢?”只有一句剑法厉害,可不是阮君庭想要的,他还想听。
“还有啊?”凤乘鸾的脑袋,此刻是被迫埋在人家怀中的,而且,肩头那只手要是一使劲儿,说不定,这脑袋就永久留下了,她开始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