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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君庭突然从桐台出来,而且周身杀气沉沉,守在外面地冬斩和秋雨影都是一惊。
冬斩不会说话,便捣鼓秋雨影去问。
秋雨影是个聪明人,自然不能这个时候触霉头。
于是两个人就如同两道影子,随着他去了观雪楼。
阮君庭回到顶楼,在书案前坐定,上面还有凤乘鸾方才吃过的桂花松糕没收,神色一软。
疏松柔软的松糕,中间夹了薄薄一层豆沙,外面洒了桂花糖,就像她昨晚甜美的模样。
刚才,真的好险!
幸亏他在她身边。
秋雨影见主子眼中没了杀意,才试着探寻问道:“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阮君庭将手中那只雕漆盒子,扔在案上,“自己看。”
秋雨影拾过盒子,打开来,嗅了嗅,之后从腰间拿了随身的银针,探进去一试。
黑的!
漆黑的!
“王爷恕罪!属下失职!”
秋雨影和冬斩两个,齐刷刷跪下。
“夏焚风呢?”
“按例在王府周围巡视。”
“叫他过来,一起跪!”
没多久,夏秋冬三个人,就在观雪楼里跪成一排。
阮君庭焦躁如笼中猛虎,踱步在三人面前步来步去。
“既然挡了安成王妃的驾,为什么没有人知会本王?”
“安成王妃在王府附近拦了靖王府的人,你们居然没人知道!”
“王府里的人,带了外面的东西进来,直接带进桐台,居然没有人发现!”
三个人,谁都不敢吭声。
“本王要你们何用?”
三个人跪得更直,谁都不敢辩解一句。
王爷是祖宗,王妃是王爷的小祖宗。
小祖宗差点出了状况,的确是他们百密一疏!
最毒妇人心。
他们这么多年跟着阮君庭,打的是红刀白刃的修罗场,饶是秋雨影这般心细如发,也被杀了个措不及防。
“全部下去雪地里倒桩,本王不说停,谁都不准停!”
“喏——!”
所谓倒桩,自然就是倒立着站桩。
比起当初魔魇军营里,二十七悍将的负重跑,倒桩就残忍了一些。
王爷向来脑子里不缺乏祸害人的手段。
三个人,在楼下雪地里,头朝下,脚朝上,倒立地笔直。
阮君庭在楼上窗边,哪里还睡得着。
宝相花的雕漆盒子,是宫中才有的东西。
那盒子里的,也的确是白玉京贵妇千金们常用的膏脂。
但是,又被人额外添加了一旦接触就会令皮肤溃烂的好东西。
肃德会借安成王妃的手投毒?
呵,她才没这么蠢。
她只是借安成王妃来警告他,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
北辰靖王与南渊凤帅之女,此生不得育有子嗣!
他阮君庭,竟然被人威胁了。
这一巴掌,如何反抽回去,才响亮?
在权力巅峰的争斗,每一步都是殊死较量,不能有一步废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但不是上策,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失了先机。
只有反击的同时,再进一步、几步,甚至拔掉对方一颗獠牙,才是上上之选。
安成王不会介意死掉一个没有娘家倚仗的王妃,肃德更不会介意死掉一个焦倩,他若是现在弄死个妇人,根本易如反掌,却只会打草惊蛇。
假如,今日这香膏被用在了凤姮身上,接下来,肃德会做什么?
阮君庭眉峰一挑,他倒是很想知道对手的后招。
“全都滚上来!”
楼上一声吼,难得王爷这么快就开恩,下面三个人便立刻溜了上来,老老实实在屋里站成一排。
“王爷有何吩咐?”夏焚风第一个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王爷被人恐吓了,岂会就这么完了?
要开打啊!好久没打架了,搓手!
“雨影,最近三年,武家经手过的全国的盐运、漕运、织造等等诸般账目册令,你们收集的六部私下往来收受明细,八只镇边王当下粮饷储备,兵力分布,明日全部搬来本王案头。”
秋雨影:“喏。”
“焚风,王府所有戒备,加强三倍,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王府,必要经过三重盘查,本王不想再看到任何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和东西。”
夏焚风:“喏。”
“冬斩,王妃和桐台的安全,交你负责,除尹丹青和西门错外,再加派十名影卫,日夜守护。”
冬斩:“喏。”
夏焚风没忍住,“殿下,为什么是他负责桐台?我也可以啊!”
阮君庭凉凉看他一眼,“你若是去了桐台,见了那小丫头,除了装疯卖傻,还有心思干活吗?”
夏焚风:……
秋雨影则有些担心,说得委婉,“殿下,您方才需要的那些账目,数量庞大,此时正是新婚燕尔,只怕是会占用太多与王妃娘娘相处的时间。”
阮君庭没理他,看向窗外,有些惆怅。
反正在没有撸平肃德之前,他短期内也不能住在桐台了。
反正他没了她,夜里也睡不着了。
不如找点事情做,排遣一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