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墨依然没有半点正经相,“君子令的开山祖师楚盛莲,将一个天大的秘密藏在了令里,传说谁若是参悟了其中天机,谁便能成为这天下的至尊。可孩儿无能,那令牌在孩儿眼中,就是一块破木头牌子。”
听闻此言,沈星子背对着他的脸,终于稍加舒缓,重新回到那一大方锦绣的温柔乡中。
五个美人,谁都不敢多出一声,只是勤加侍奉。
“既然你也参不破,就让君子令的传人,来好好参详一番吧。”
温卿墨躬身,“孩儿明白了,孩儿告退。”
沈星子并不再看他,手掌掐过一个美人的脖子,将人送到近前,两眼盯着那如血朱唇,“记住,凤乘鸾,本座要活的。”
“……,是。”
温卿墨没有回头,眼中一抹桀骜不驯。
两扇金漆雕花红门掩上,室内,轻纱幔帐落下,琴音缭绕,却掩不住女人从迷醉到惊悚的惨叫声。
司马琼楼的琴,始终没有停歇,直到眼看着那五个方才还珠圆玉润的仙女,一个接一个变成满头白发的枯槁死尸。
再看着沈星子的气色比之一个时辰前,变得更加容光焕发。
他赤着脚,半披着衣衫,迂回到司马琼楼身后,双手轻抚他纤细的脖颈,俯身在他耳畔低语,“乖,听义父的话,这青春不老之法,义父很快就告诉你。”
司马琼楼抚琴的双手,便是一颤,慌乱间,终于弹走了音。
有些诱.惑,永远无法拒绝,有些东西,必须付出代价。
不管身居何位,每个人,都是一样。
——
阮君庭这次去兵营,很久都没回来。
凤乘鸾叫尹丹青去打听了几次,都说王爷正忙,根本连人都没见到。
他一旦忙开军务,便如着了魔怔一般,不眠不休,废寝忘食。
这个,才应该是真正的阮君庭!
凤乘鸾抱着长凤刀,呆坐在床前。
前世渊华殿上,他携刀而来时,那刀锋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犹在耳畔。
历史看起来已经因为她的重生而被改变了,但是,可能事实上,什么都没改变!
一切都会如滚滚洪流,向既定的方向涌去。
静初的命运,长凤的命运,所有人的命运!
“听听。”她唤道。
“小姐,我在呢。”诗听见她回来后,就抱着一把大刀发呆,也不敢打扰,就一直在旁边陪着。
“他对我这样好,我不该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对吧?”
“……,额,小姐,您的意思……?”
“再叫丹青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我想沐浴。”
诗听横了两个小碎步,凑到她身边,“小姐,您要圆房呀?”
嗡!
凤乘鸾手中刀柄一拧,杀气轰地鼓得诗听脸颊两侧的碎发都飞了起来。
她慌忙站直,“小姐我错了,您别动怒,我这就去给您准备热水,把您洗得香喷喷的!”
凤乘鸾是想圆房。
她觉得前世那段时光里的阮君庭,真的太苦了,她却只顾着自怜自艾,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不但差点杀了他,最后还逼他杀了她自己,之后撇下他一个人走了。
她走了之后,那个他可怎么办?
那时候,秋雨影临死曾说,“凤帅若是死了,王爷便要寂寞了。”
可她那个时候怎会想过,这寂寞会有多深。
他将长凤刀刺入她枯槁的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半点犹豫,也许他来渊华殿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与她诀别,送她一程。
可以他的性子,既然能够守她十七年而不靠近半分,那当他第一次知道,她被人囚禁在冷宫,瞎了双眼,手脚俱断时,又该是何等心碎疯魔!
他收到她求援的消息,就立刻挥师跨过守关山,没有半点犹豫。
他根本没有避忌她布下的雷阵和迷岭,他对她的求援没有半点怀疑,他从没想过那一切可能是一个陷阱。
或者,就算是陷阱,只要是她设下的,他也欣然而往……
还有那围城十二月,若不是景元熙以她的性命相威胁,若不是他想要再见她最后一面,以魔魇军摧枯拉朽的实力,何须被拒于百花城外十二个月!
那十二个月,他望着这座囚禁她的城,明知她的处境,却看不到她的人,又该是何种心境!
而最后,漫天暴雨滂沱之下,他终于见到她时,那般平静的声色,又是在怎样压制着心底的折磨?
他只想让她平静地解脱,不给她去时留下半点负累。
若不是那一声“蓝染”,她可能真的就那样被他从生到死骗了一辈子,就此堕入虚无,连最后感激他,补偿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如今,她都已经嫁了他,却又有什么可补偿他,感谢他的呢?
“听听,女人要对男人好,都做什么?”
诗听在屏风后忙着准备沐浴的东西,停手歪头,努力想了想,“可能就是听他的话,做好吃的给他,每天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给他看,他喜欢白的,你不穿黑的那种吧?”
她一个小丫头,从小只看到夫人揍大帅,小姐遛王爷,哪里知道对男人好是什么样?此时说的这些,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这样啊……”凤乘鸾趴在桌前,手背拖着下颌,“可以,以前我将他当成蓝染时,这些已经全都做过了,现在再做这些,也无法表达我的心意。”
“还有上.床啊!男人最喜欢上.床了!”诗听说完,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凤乘鸾扭头,隔着屏风看她的小身影,“你倒是什么都懂!”
“不不不,我就随便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凤乘鸾撑起腮帮子,上!床!
哎,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