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庭又是呵呵一笑,指着自己的额角,“抱歉,这里不太好用,实在是不记得了。”
秋雨影悠长一叹,“看来啊,还是要赶快找个名医,将王爷的病治好才成,不然这一批货,到底合不合王爷的心意,咱们都不知道,自然也实在不敢将剩下的一半款项拨过来。”
不给钱?
琴澈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们名剑山庄按照魔魇军的要求,打造了这么一大堆的铁管子,现在没人验收了?
那这几个月的工期、人力和造价的本钱,岂不是全都要滞压在手里?
“呵呵,秋将军说的是,其实,若是王爷与家师有缘,今晚刚好月圆之夜,倒是可以去后面的了苍峰顶一试。相信只要家师肯出手,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迎刃而解。”
琴不语坐在一旁的轮椅上,恰到好处地补充道:“若是能带一坛好酒去,就更容易将天医他老人家给请出来了。”
凤乘鸾对他龇牙一笑,他便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凤乘鸾将手上的铁管子掂了掂,“琴伯伯和琴公子想得真是周到!那我们今晚就上去试试。对了,这管子,我带一根出去玩,盘点清算的时候,千万别忘了。”
她挎着阮君庭的手臂,一路玩着那只铁管子,出了剑庐,一行人在名剑山庄中的上等客房里下榻。
等到房中再没有旁人,凤乘鸾才收了嬉皮笑脸,趴在桌子上,盯着那只铳管出神。
她努力回想前世那十七年间,南渊火器的进展,当时因为外公死得早,他留下的很多手稿都无人看得懂,导致她后来制造出来的很多火器都只凭着草图,存在许多问题,真正用于实战的并不是很多。
“怎么?有什么不妥?”阮君庭两手撑在桌上,目光在她的头顶和那只铳管之间来回游移了一番,最后落在她那儿。
“十连珠的确没问题,不但更快,而且更狠,但是,这铳管相对于十连发来说,依然太短,射程不远,是个弱点。”
阮君庭眉梢一扬,在她身边坐下,手指撑了额角,歪着身子看她,“有道理,那依你之见,怎样才好?”
“十连珠,可用于步兵近距离奇袭,但要想远程致胜,还要按照原来火铳的思路,再稍加改造。以长筒延长攻击距离,也就是我在十年后用来打你屁.股的鸟铳!”
阮君庭笑得有些艰难,“……,呵呵,鸟……铳?”
凤乘鸾很严肃,完全没领会到他的浮想联翩,“嗯,大概是因为射程可以打下飞鸟,故而在外公的手稿上,称之为鸟铳。”
“这个应该不是很难。”
凤乘鸾接着道:“但是,南渊的鸟铳,用的是开花弹,弹丸大小不拘,引燃时火药外泄,会影响弹丸的速度、力道和准头,所以,我们回天机关之后,要重新试验弹丸的大小,寻找最合适的尺寸,统一大批制造。”
阮君庭嘴角好看的弧度划起,双眼闪闪发亮,“好,你若喜欢,我可以组建一支火器营,专门陪你玩烟花。”
“杀人的东西,谁玩?”凤乘鸾指尖在他眉心那一点猩红上轻轻戳了一下,指着铳筒前半端轻轻一点,“这个地方,还要再加上两个东西。”
“加什么?”阮君庭被她这样一戳,故意晃了晃,就凑得更近,额头与她轻轻抵在一处。
凤乘鸾努力想了想,“外公说,叫做准星和照门,用来增加打击的精准。”
阮君庭的眼睛更亮,笑得更弯,睫毛在她脸庞忽闪而过,“你还知道什么?都说与我听。”
凤乘鸾被他撩得脸上好痒,轻轻避开了一下,拿了桌上的三只茶杯,摆成一条线。
“鸟铳虽好,可是填装时间太长,若是用于战场,则需要三列兵士战术配合,轮流上弹、开火,这样才能保证火力不中断,不给对手以可乘之机。”
“嗯,好主意,还有呢?”阮君庭的手,悄悄搭在她的腰间。
“还有,我们可以逐步将鸟铳改造,比如以五只为一组,配合盾斧架为支撑,以盾抵挡开火时的强风,以斧驻地,起到稳固的作用,火绳点燃后,五支轮流发射,在第一时间秒杀!”
阮君庭一脸春风地将她欺倒在桌子边儿上,“秒杀,好!还有呢?”
凤乘鸾用五根手指聚在一起,戳他的额头,“还有盾斧架的另一头配以枪头,若是临阵一个回合后来不及装弹,敌人便已靠近,还可以用枪尖作为近战之用。”
“这么强悍的火器,还要给它取个名字。”她的腰已经整个贴在桌上,脑中还在近乎亢奋地思索,“就叫迅雷铳,你觉得怎……么……样……”
她这时才发现,他已经离自己这样近,就伏在她身前,笑眼弯弯,目光却有些深。
她试着轻轻推了推他,“你正经一点,还没说完呢,我还有很多很厉害的想法……”
说着,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喉咙里咕咚,咽了一下。
他的长发,从肩头一侧垂下来,落在她耳畔,就像一道纱帐,挡住了光影。
他的身体如一座温柔囚笼,将她与全世界都隔绝开。
他的嗓音,有些黯哑。
“我也有很厉害的想法,你要不要试试?”
他身上的瑞龙脑气息已经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自然而然的好闻的男子味道。
凤乘鸾一阵心慌,一双手就推在他胸口,也没再用力,“你别闹,我们晚上还有正经事。”
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刚刚安家的小小生命。
这个时候,可不能胡闹!
可她又禁不住他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盯着她看。
那两侧的脸颊,红得如着了火一般。
“乖乖,我们很久都没正经了,就正经一下下,我保证不欺负你。”他声音好轻,软软地求她。
“真的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保证。”
凤乘鸾眼光激烈地挣扎了一下,又重重吞了口口水,“真的?”
“真的。”
他温顺的时候,就像只皮毛华丽的大猫,不需要撒娇,只需要静待原地,就会有人忍不住想要替他顺毛。
凤乘鸾终于没忍住,探起头去,一个吻,如蝴蝶一样轻轻落在他眉心。
他的睫毛就一颤,随着她的退开,追着向前凑近一点。
可他进了分,她就吓得退了一分,将自己的整个脊背紧紧贴在桌上
他呵呵笑,哄她,“真的不欺负你了,别怕。”
“你骗人。”她声音小得自己都几乎听不见,又是嗔怪,又是撒娇,软软糯糯地从那两片唇中吐出来。
她看起来这样好吃!
若是咬一口,一定会娇滴滴的叫唤出声儿!
阮君庭的牙根子又痒了。
他控制住自己想咬人的冲动,免得把她吓得炸毛,柔声道:“不骗人,真的。”
凤乘鸾仰视着他的脸,他可真好看,腻歪地哄人时,就更好看。
她被他完美到仿佛天生就带着一层神祗光晕,晃得迷了眼,就那么看着他,一点,一点,一点点压下身子,双手牵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将她悄悄禁锢在怀中,直到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