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庭的眸光,终于动了动,看向丹霄殿后面的屏风,“好,一命换一命!玄殇尊主,你能说到做到吗!”
那屏风后,果然有人,沈星子悠长一笑,“玄殇邪神,在那无间极乐中看着呢,本座怎敢食言?阮君庭,你真的是本座见过的最痴情的男人,本座很喜欢你。既然决定了,那么,桌上的青云堕,请吧。”
满满一杯,浓郁的翠绿色,却是一只催命符。
“你死之时,这笔买卖立刻生效,暗城之人不但不会动她,还会保她好好地长命百岁!”
“不要!”肃德已是满头青丝凌乱,向着屏风跪下,“不要!尊主,我求你,我再劝劝他,他一定会改变主意的!你相信我!”
“不要……”可她来不及再求,就眼见着阮君庭将桌上那一杯青云堕一饮而尽。
“我可以走了吗?她还在等我。”他将那还带着残色的杯子放下,眉头微凝,却依然立得笔直。
“锥心彻骨、血脉逆行,忍痛去见你心爱的人最后一眼吧,呵呵,千万别让她看出来哦!不然她会哭的。”
屏风后,沈星子羽扇轻挥,身后,丹霄殿紧闭了三天三夜的大门,终于开了。
阮君庭来不及披上外套,就那样决然迈入寒冷的夜色中……
“尊主,你有解药的对不对!你救他啊!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身后是肃德凄厉地哭喊声,却掩不住沈星子嘴角藏了毒般的笑意。
“拂儿啊,阮君庭抄没巨贪,你以为是真的为了北辰?他私造兵器,你以为是为了替你打下南渊?连我们的赋儿,都情愿与他和那凤姮亲近,喊爹喊娘,你以为,等到他功成那日,会放过暗城?会放过你我?只怕你连儿子被人抢走都不知道啊!死了好啊,死了,一了百了!”
沈星子慢悠悠地摇着鸦羽扇,“怕就怕,有些人,死都无法让人安宁!”
——
马车疾驰,凤乘鸾僵直坐着,一动不动。
诗听从车窗往下后面,小心地扯了扯她的衣襟儿,“小姐啊,您节哀顺变啊!”
说完,啪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是说你想开点……”
凤乘鸾蓦地抬头,“你刚才说什么?”
这时,外面尹丹青骑马来到车外,“小姐,后面远处,有大批骑兵跟着咱们。”
“是什么人?”
“应该是虎贲军,大概两千人马!”
诗听怒道:“好呀!还生怕我们不走,派了这么多人赶我们走!”
“停车。”凤乘鸾从车窗探出头,向后望去。
雪野之中,借着月光,远远的,黑压压的大批人马,也随着他们停了下来。
她放下窗帘,攥了攥阮君庭替她打造的长凤刀,之后,提刀下车。
“小姐,你干什么去啊?你要揍他们啊?”诗听慌慌张张下车,“那么多人,您打不过啊!”
凤乘鸾拖着刀,上了马,来到虎贲军前,“慕将军,好久不见。这是做什么?”
“奉王爷之命,送凤小姐离开北辰。”
凤乘鸾在马上,将刀一横,“是吗?他是生怕我回去吧?阮君庭到底怎么了?说!”
慕雪臣道:“王爷已休了凤小姐,便与小姐再无瓜葛,凤小姐只需返回南渊便是,北辰这边的事,就不要再多问了!”
“放屁!让开!”凤乘鸾将刀一扬,后面,尹丹青和冬斩也带着众龙牙策马上前。
“凤小姐,王命在身,恕难从命!”
“手下败将!”
长凤刀嗡地一声长啸,直刺慕雪臣面门!
“闯过去!挡我者死!”
她长凤飞扬,杀开一条血路!
刀光溅血,却两眼迷离!
阮君庭,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支开我!
我不走!
我不走——!
慕雪臣的虎贲军,如被一把尖刀从中切开,凤乘鸾在前,左右龙牙两翼,尹丹青和冬斩断后,一小队人马,如一道刺破长空的流星,又重新扎进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