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葫芦山,只是权宜之计。
凤于归不由得凝眉,“那么,王爷以为,我该怎么做?”
阮君庭的嘴角又习惯性的勾了起来,“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一个死人,最重要的是,要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换了以前,他只要这样笑,凤于归就要当心了。
不过这次是个例外。
阮君庭这次的死,震惊整个太庸天水,那尸体,至今还在挂在暗城的无间极乐城楼上,无人敢动。
所以,他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金蝉脱壳,独善其身。
但他却依然带着凤乘鸾来找凤于归,就已经足见意欲与他联手,共同翻盘的诚意。
阮君庭的目光,依然盯着凤乘鸾,一寸也不肯离开。
她,才是他死而复生的全部意义所在。
凤乘鸾正一本正经给她爹捶背,蓦地发现自己被人盯着看,而且那灼灼目光,在她爹娘面前,也毫不遮掩。
就像她不是她爹娘的心肝儿宝贝,而是那个人的心肝儿宝贝。
她想都没想,就大着嗓门嚷嚷,“爹啊,那白毛他看我!”
凤于归拍拍她在他肩头的小拳头,“好了,妞妞,你先出去玩,爹和王爷有正经事要说。”
女儿变成这副模样,他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句,不由得又深深无声一叹。
“王爷?”凤乘鸾眨眨眼,“这白毛贱.货是什么王爷?爹,你别信他!他骗你的!”
龙幼微赶紧安抚女儿,小声儿道:“好了,妞妞乖,你先出去找绿豆他们玩,就在门口,别走远了。”
“娘啊……,他真的是个骗子啊!”
“乖,晚上娘跟你好好说。”
凤乘鸾一面抗议,一面被她娘连哄带推地给弄了出去。
堂上,阮君庭不做声,目光看向凤于归。
凤于归,也不做声,两眼看着眼前的地面。
他之所以落得今日的田地,全是因为那份可怜的骄傲。
景曜虽然并非什么明君,可也不是个昏君,他是龙皓华一手调.教出来的皇帝,他的面前,有龙皓华这把尺。
凤于归也有自己的自知之明,他是忠臣,是良将,却并不懂,也无心做皇帝。
而且,人在一个位置上久了,就会有在这上面的盲目自信和骄傲,他相信自己即便功高盖主,但只要对皇上忠心不二,皇上也一定会一直信任他,仰赖他。
可他却忘了,皇帝有一日会老,会死,会有人等不及。
他凤于归,碍了别人的眼,挡了别人的路,就要死!
若是当初,他少一分身为忠臣良将的骄傲,早早将凤家祖宗三代积累下来的功业加以运作。
景氏江山,只怕十年前,就已经到手了!
如今反贼的帽子已经扣了下来,皇上也已经驾崩,他这辈子,若要翻身,就只有彻底反了,自己替自己昭雪!
只是,眼下,他的手里,只有五千死忠亲兵,自顾尚且不暇,又该如何筹谋大事?
凤于归抬眼,目光与阮君庭际会。
“王爷的魔魇军,已经被拆分地四分五裂,就算依然精忠,却也鞭长莫及。”他整了整衣襟,很久没有与阮君庭如此正色,“不过我相信,王爷既然来了,必是已经成竹在胸,凤某,愿闻其详。”
“呵呵!”阮君庭站起身来,银发随红袍拖曳,将手中的浩劫剑挽了个花,嗡地一声,出鞘一寸,“瓜,是从里面先烂的。而且,我刚好得了一把举世无双的好剑,九御黑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