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景元胤指着景元礼,“五弟,你真是越来越风趣了!”
“呵呵呵呵……”
这样笑闹一番,容婉也不好意思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景元礼这才将方才憋了半天的那一身冷汗,才唰地淌了下来!
他现在不要说色迷心窍,连看,都不敢看对面一眼了!
方才,他兴致勃勃地带着“小翠儿”去了偏殿,进了处内室,屏退了左右,正搓着手,打算从哪儿下手。
却冷不防小翠儿突然开口说话了,“楚王殿下,别来无恙。”
昆山玉碎般的男子声音。
“谁!”景元礼登时就炸毛了,心疼地想哭,“你你你……,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特么真的是个爷们!你到底是何人,竟敢男扮女装,欺骗我善良的姮儿!”
他到现在,还站凤姮一边,阮君庭忽的对他有些莫名好感,但又莫名讨厌!
“‘天下第一大娘炮’,这几个字,不知楚王可还记得?”
“啊?唔……”景元礼嗷地一声,求生欲极强地捂住自己的嘴。
“想起来了吗?”
阮君庭往前走一步,景元礼往后退一步。
他再走,景元礼再退。
那神情,比见了鬼还见了鬼!
等到退无可退之处,阮君庭才微微前倾俯身,将景元礼迫在墙角,“楚王殿下,现在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阮阮阮阮……”
“软什么?”
景元礼眼珠子一转,“软……软绵绵的小翠儿!”
他说完,几乎是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如铜铃,等着被判处死刑。
阮君庭盯着他审视了良久,才慢悠悠道:“很好,不枉费山魈在孤的面前,说了你那么多好话。”
“哎!谢谢……,谢谢……山魈哥哥……”景元礼整个人绷成一条直线,贴在墙上,“内个,能不能借个过……”
“好啊!”阮君庭声线微微一挑,之后向他伸出手。
“完了完了完了!”景元礼头皮一阵麻,紧闭双眼,在心中吼了无数声,“阮君庭,你这个大娘炮——!”
他觉得他死定了!
可是,等了半天,脑袋没有搬家,脸颊却被人捏了捏,嘴角上提。
他壮起胆子,睁开眼,“殿……殿下,干嘛?”
面前,是阮君庭放大的脸,“很好,保持这个笑容,不要乱动。”
“是……”
“检查完了吗?”
“查……查完了!”
“结果如何?”
“阮……软绵绵的小翠儿!”
“嗯!”
阮君庭终于向后退开一步,放了他。
景元礼终于被猫放了的耗子,从墙上下来,一颗刚才连跳都不敢跳的心,立时蹦到嗓子眼儿。
“谢靖王!”
阮君庭站在原地不动,等他走去前面,冰川样的脸上,鼻尖一抽,嫌恶背过身去,“更衣去!”
“啊?额……”景元礼这才发现,他特么被吓尿了!
……
阮君庭重新在凤乘鸾身边落座,就发觉殿上气氛异样,身边的人也在躲着他。
定是没什么好事!
他目光缓缓挪了过去,凤乘鸾就随着他挪过来的节奏,将目光也挪向别处。
他眉间山水微微一蹙,正狐疑间,就听上面容婉又开始兴风作浪。
“本宫听说,北辰虽然民风豪放,却也历史源远流长,文化博大精深,尤其极善音律,特别是女子,个个皆以琵琶著称,既然冷翠是个女子无疑,那不如就御前奏上一曲琵琶助兴,预祝你的主子早日觅得良人!呵呵呵……”
什?么?
阮君庭看向凤乘鸾。
容婉笑道:“哟,本宫忘了你还不知道呢,就方才验身的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永乐她就决定再嫁了!怎么样?还不快恭喜你们家王妃?哈哈哈哈!”
凤乘鸾已经没空去怼容婉了,后脑勺都快被阮君庭看出窟窿来了!
她只好将自己的脸掰回来,冲他挤了挤笑。
权宜之计,缓兵之计,以退为进,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虚与委蛇,李代桃僵……
总之,玉郎,你懂我的!
可是,阮君庭不懂!
他伸手,一把抓过宫人送上来的紫檀金捍琵琶,站起身,大步走到大殿中央。
真弹啊!
凤乘鸾好艰难地望着他,不会弹就别弹了,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可阮君庭不看她,抱定琵琶,五指按弦,接着——
炸——!
那琴音,是真的霎时间炸开!
雷霆万钧,吞吐山河!
叱咤如千军万马,旌旗蔽日,伏尸千里!
狂浪如沧海倾覆,惊涛拍岸,乱石穿空!
短短一曲,眨眼之间,风雷滚滚,震得满殿惊魂!
之后,轰地一声!
那琵琶咔嚓一下,被崩了个粉碎,紫檀木屑四溅,一片变了形的雕花金捍直飞大殿屋梁,深深扎了进去!
阮君庭转身间,衣摆烈烈,隔空一股大力,将凤乘鸾抓了,直接拎着阔步出了大殿!
“来人!”施若仙一声怒吼,“将这殿前无状的奴婢给哀家拿下!”
原本早已四下设伏的御前重甲带刀郎官,呼啦啦将殿前为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