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没见过这样蹲在床边傻乐的!
“没什么,只是看着你高兴。”他捧着她的手,在掌中揉了揉,那张绝世风华的脸上仿佛开出了花来。
凤乘鸾探头,用唇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不热啊,怎么好像傻了呢?”
这样一说,她忽然吓了一跳,是她傻了!
他们都在这里,谁在赶尸?
“尸群呢?停了?我怎么在这儿,不能停啊!会出事的!”她爬起来就要出去。
“什么事都没有,你老老实实躺着。”阮君庭一巴掌把她按倒,可一出手又后悔了,赶紧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接住,然后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摆平。
他尽量将声音放得温柔,“姮儿,你放心,那边有战铮峰看着,若是有骚动,我就立刻抱着你过去,好不好?”
“……”凤乘鸾躺的笔直,不敢动了。
连凤姮都不喊了,还姮儿,还抱着去!
凤乘鸾警惕地盯着他,这个人,要么发情,要么放大招,不然从来不会这样腻腻歪歪跟她说话!
可阮君庭依然无比温柔体贴,“你呢,尽管在这里安心休息,我们就这样休养整顿几日,也正好顺便商量一下上山的对策,容将士们稍作修整,也好为决战做准备。总之,外面的事,你不用再想,只需知道一切有我就好。”
“你……”凤乘鸾忐忑,“真的没事?”
“没事。”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笑。
笑得凤乘鸾全身像是长毛了一样不自在。
这个一定不是阮君庭,是鬼上身了!
终于,外面响起敲门声,秋雨影带了个老头进来,“殿下,大夫被我给请来了。”
阮君庭立刻起身,“大夫,我夫人身子不适,方才晕倒,这才醒转过来,麻烦你帮忙诊治一番。”
凤乘鸾挖了挖耳朵,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阮君庭什么时候开始对一个小民说话这么客气?
还夫人?
呕!肉麻!
这四下温暖的茅舍,彬彬有礼,笑容可掬的阮君庭。
完了!一定是鬼上身了!
老大夫在床前坐下,要了凤乘鸾的手腕,之后眯着眼搭脉。
阮君庭和秋雨影屏住呼吸等着,大气都不敢出。
凤乘鸾就更紧张。
还要诊脉?
难道是她体内的相思忘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她刚才失去意识的时候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阮君庭他们不肯说?
正在心里掰扯着,老大夫松开了她手腕,笑呵呵问道:“请问夫人,最近身体可有异样?”
“没什么啊。”凤乘鸾一脸懵逼。
阮君庭却抢着道:“有的,最近她时常干呕,吃不下东西。”
“呵呵呵,如此说来,就该是没错了。恭喜这位……额……”大夫起身对着阮君庭一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殿下,“尊夫人并非生病,而是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加之劳累过度,才会晕倒的,只要稍加休息调养,便没事了。”
“哈?怎么可能?”没等阮君庭开口,床上的凤乘鸾,嗓门比谁都大,“我早就不能生了啊!”
不要说多少个女医都断定她再也不能生了,就说害喜这种事,她怀上一个孩子的时候,是的确没有的。
老头儿捋着胡子笑眯眯道:“呵呵呵,子孙福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况且,妇人的体质,也会随心境和饮食起居习惯而改变,彼时不孕,未必此时不孕,夫人不必太纠结过往。”
秋雨影却始终不放心,毕竟女医曾说,凤乘鸾体内的尸毒至寒,即便侥幸有孕,也极难坐怀安胎。
“大夫,这种事可大可小,你可看准了?我家夫人她可有动了胎气,或是需要补养之类的?”
说到这个,老头儿本是喜气洋洋的脸上眉头一皱,“这位先生说得正在点子上,夫人她大概长途奔波之故,气血有些入不敷出,再加上此地天寒地冻,体质似乎极为寒凉,对胎儿十分不利,今后还需多加保暖养胎。待会儿老夫再开个养身的方子,让夫人按时服用。你们打此过了摩天岭,入了北辰,当尽快前往西南重镇,寻个好大夫再诊治调养一番。”
看来这个大夫也不过是个普通郎中,看得出一,却看不出二。
秋雨影有些忧虑地看了眼凤乘鸾,又呵呵陪笑,“那么就有劳老大夫了,我们去外间开方子。”
屋里,重新剩下阮君庭和凤乘鸾两个人。
“额,内个……”凤乘鸾见阮君庭得知她有了身孕后一直没吭声,又不知秋雨影出去会再跟那老头儿两个说些什么,心中也担心腹中这个刚刚萌芽的新生命,到底能不能撑得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君庭站得笔直,好像刚缓过神来,看向她时,那双眼中的目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你……,你想吃什么,我去想办法……,吃什么都行!”
他这副模样,也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怎么了,凤乘鸾坐在床上,有些心里没底,“我只想吃你做的白水煮面条。”
“啊,好!”
他掉头出去,脚底下居然会有些不稳。
然后,砰!
一头撞在茅屋的门框上。
凤乘鸾咧嘴,好疼!
阮君庭捂着额头,慌乱中回头看了她一眼。
刚好她也在看他。
噗!
凤乘鸾还是没忍住,笑了,“傻瓜!”
阮君庭脸上,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狂喜的笑,那嘴角就要上扬到耳朵根去了。
“去去就来,等我。”
“嗯。”
他一脚迈出去,停了一下,又退了回来,郑重道:“要马上想个名字!”
凤乘鸾:“……”
“嗯,先想个名字!”他又重复了一遍,扭头要走。
砰!
又撞在门框上了。
凤乘鸾心疼得闭了一只眼,好疼……
等阮君庭端了面回来,坐在床边,又腻歪着要亲手喂她,“你现在是两个人,不能累着!”
凤乘鸾:“……”
在吃的方面,我不会把自己累死,可你好好的大活人,与人交手的时候,即使丢了命也不会伤了脸,现在却走路都会在同一个地方,把额头撞出两道那么大的红印子,到底是不是傻了?
“我帮你揉揉吧。”她好心疼。
他乖乖探头,给她揉了揉,一面喂她面,一面嗔道:“你肚子里有了孩子,自己不知道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凤乘鸾就生气。
这一路他都干了什么畜生事儿,他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这孩子几时有的,他应该比她清楚!
她狠狠在他额头的红印子上戳了一记,“你以为是肚子里多了个西瓜?况且,我怎么知道自己还能生?上一个明明很乖的,也没有害喜这么麻烦……”提起那个孩子,她又有点失神。
阮君庭被她戳了,就顺着她的手劲儿“哎哟”了一声,手中筷子夹了面条,吹了吹,送到她嘴边,“方才我去外面,又仔细问了大夫,他说,如果两胎的感觉特别不一样,很有可能便是儿女不同的原因。”
凤乘鸾的眼睛霎时间亮了,“你是说……?”
“所以,如果和哥哥不一样,就可能是个女孩。”他笑得两眼弯弯,声音低低的,那样好听。
“女儿……”凤乘鸾将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守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