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珏浑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视线飘忽的女人。他为了她收回打出去的掌风,伤到了自己。而她,不但没有半丝的感激感动,反而将他忽略的彻彻底底。
带她去找父王?呵……她的父王不正是他么?她带他去哪里找?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甚,最终,他只有再一次将怒火发在莫紫苏的身上。
又是她,每次都是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莫紫苏就像是一个魔障。总是隔在他和千儿之间,时间越久,他就觉得千儿离他越远。如今,他觉得,他的千儿又要走远了。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再也不会回头看他。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想着,他一把夺过莫紫苏手中的北仓珠。一步步走到月影的跟前,用前所未有的语气温柔的对她道,“千儿,来,把这珠子给欢儿服下。别怕,我们的欢儿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嗯?”
他像是哄孩子般,轻声哄着。他实在不希望她再怕他,赫连给她的温柔,他墨珏也可以,甚至于,他能给她更多。
月影怔怔的抬头看他,随即慌乱的夺过他手中的北仓珠,将北仓珠喂入欢儿的口中。那珠子似有灵性般,缓缓的往欢儿的胸口滑去。一瞬间,强光破体而出,刺得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睛。带到强光敛去,只听欢儿细弱蚊蝇的呓语了一声,“母后……”
所有的皱纹都已退去,月影欢喜的说不出怀来。只是紧紧的抱住欢儿,她的欢儿没事,她的欢儿醒过来了,她的欢儿会叫她母后!
“欢儿,欢儿,欢儿……”她一遍遍的亲吻着怀中的小人儿。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滴在欢儿的脸上,濡湿一片。
殿里的气氛依旧很是诡异,司徒安眸子里的那份纯然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便只有恨,无止境的恨!
他恨那个女人夺走了她母后本该有的宠爱,而她的女儿,夺走了他本该有的宠爱。呵……她们那对白发母女根本就是强盗,专门来抢父王的宠爱的!不,他不能饶恕,绝对不能!正想着,拽着玉笛的手微微一紧,视线也随之看向红衣。
司徒珏并未发现司徒安的不正常,此刻他一门心思都在月影的身上。他的千儿笑起来还是那么美,虽然容貌变了,虽然声音变了,虽然所有的所有都变了。可是,她还是他的千儿,生生世世不变的千儿。
“千儿,我们抱欢儿回未央殿去。刚刚那么一闹腾,她该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可好?”他语气温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让月影极度的不适应。
月影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只觉得眼前这男人,似乎病的不轻。
看着一脸错愕的月影,司徒珏微微一笑。随即命刘公公带她出去。而他,此刻还有未处理的事情。
凤榻上,莫紫苏一脸倦容的靠着。她明白,自己和他,终是走到那步了。前世,他那样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那今生呢?他又会如何对自己?她忽然间很想知道,只是,当视线触及到床头那抹小身影时,她的心,到底还是痛了一下。
她的安儿,她的安儿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你为什么永远都不知道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满是冷意的话,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好像随时要将人凌迟处死!
莫紫苏缓缓的抬起头看他,那眉眼,那鼻翼,那嘴唇,都是那般熟悉。甚至于那冰冷的语气,也都让她熟悉。
死亡的味道,再一次将她笼罩。她忽然恨起圣医来,若不是他说找到北仓珠。那么墨珏也就不会去沧赫国,不去沧赫国便不会遇到那个女人。或许,那般的话,她还是能当他在意的女人。只是,终究这一切都只是如果。
凄凉的一笑,她淡淡的问,“你准备如何对我?”
“唔……”他衣袖翻飞,一颗药丸直直的逼入莫紫苏的口中。
“当日你借我之手对千儿下药,如今,我也便让你尝尝那滋味。”
风似乎又大了,不知道为何,今年的春天风竟会这么多。而且,那风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刮得人脸颊生疼。
一阵急促的笛声,司徒珏一惊,猛一掌拍了过去。
“不……”凄厉的喊声刺破好不容易静下来的琉璃宫,下一刻,腥甜的血味再次弥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