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君为楚炳梳好头发，戴上玉冠将玉簪插进发间轻触了几下发鬓轻笑道：“梳好了，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

楚炳快步走在一旁揪着零君的衣袖，零君感到他的小动作微微一顿。心中一暖，他疼爱的那个弟弟终于回来了，还像小时候那样依偎着他。随着零君来到前厅，看着眼前含泪的女子颔首微微一笑轻声唤道：“嫂子。”

素雅点头，连忙低头抹去眼泪带着点鼻音沙哑道：“炳儿，醒过来就好，过来用膳吧。”

桌子上一如既往的放着一小盆米粥，素雅盛上一碗放在楚炳眼前。

楚炳用微微抖动的手接过米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中尝了一下。虽然好吃，却不是那个味道。

楚炳眼眸含泪抬头看向素雅道：“多谢嫂子。”

素雅闭上眼憋着泪水点了几下头，她的这个弟弟太苦了，千年前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如今也得到他该有的惩罚。

一家人静静的用完膳。

零君看着楚炳回到栎宫后，便回到自己的寝殿。

零君为素雅取下头上的发簪满心忧愁道：“炳儿要走了。”

“我倒希望他能一直那样痴傻下去，那样他就不会离开我们身边。”

素雅听后一顿，覆上零君的手背拍了拍道：“让他去吧，如今炳儿也清醒了，我们做兄嫂的也不能将他拘在魔界不是吗？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主意。”

零君坐到她的身旁将她揽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声道：“我怕他被欺负，我永远也忘不了去天界接炳儿回来时，他那副惨样。”四肢全被霄佑剁了，听说是一点点剁掉的……，脸上、身上全是烙铁烫的印子，被伤的体无完肤。

零君想着，眼眶瞬间溢出泪水来。怨吗？肯定怨，可又能怎么样？去找天界、神界报仇吗？终究是他们魔界对不起天界。

次日

楚炳穿着一袭白衣，那是他去冥界求医时穿的那套。

云墨山上，一处山洞口覆着一道结界，楚炳伸手附上那结界便消失不见，洞中的墓室中摆着两副冰棺。

楚炳一撩衣袍跪在地上，脸庞上滑下两行泪来那模样直惹得人生怜，半响后才启唇道：“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

“孩儿不孝，惹得二老费心了。”

“孩儿知道错了，今后定不会再做错事，好好守护着栎栎用生命换来的这六界。”

楚炳抬袖擦了下眼泪继续道：“爹，对不起，是我一直误会您了，昏迷的这千年，我梦到我和栎栎有了一个孩子，孩子长的很像我和栎栎。”

“我一定会疼爱栎栎收养的那个孩子的。”楚炳极为不自信的小声说道。那孩子有那么多人疼，何必需要他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仇人来疼？

“都怪我，让他那么小就失去了娘亲，成为一个没娘疼的孩子，这些年来也受尽了委屈。”楚炳此刻心中只剩下愧疚与懊悔。

之后，楚炳一言不发跪在墓室中整整跪了一天。

傍晚时分，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膝盖处一阵刺痛传来，又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