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骂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避之不及?!”
那吼声很大,吼的景书颤了颤,她听见男人残忍地笑着说:“喂,你会抽烟吗?”
景书僵硬地摇摇头,挤出歉意地微笑,“很抱歉客人,我并不会……”
于是下一秒,男人将香烟被点燃还冒着白烟的那一端直接塞进了她嘴里——“那就给我好好学学!!!”
瞬间!
从口腔传来的剧烈烫意席卷了她的大脑!
零一从来没有这般痛恨过为什么自己无法在这个世界使用能力。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所有伤害景书的人全部扔进蛇堆里,让他们被狠狠咬死!尸骨无存!
女孩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不停流血的嘴,被着火烟头烫伤的舌头起了个血泡,她大口深呼吸着,努力去忍耐这疼痛。
男人的暴戾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他把那根烫伤景书的烟扔在地上,冷冷笑着,双眼犹如看着地上匍匐挣扎的蝼蚁,理了理衣冠,转身和其他几人离开了走廊。
许久,景书才终于放下血淋淋的手。
有同事询问她情况如何,景书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还好,没多大事儿。
同事点头,“行,你快点儿回去吧,可以换班了。”
景书比出了ok的手势,不过,在走廊边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她还没有动。低着头,用纸巾慢慢擦拭着唇角。
直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景书怔了怔,慢慢地抬起头。
鞋子的主人,是从刚才包厢里走出来的女人。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景书,但是没有说一句话。
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
更衣室在同一个地方,景书比她矮了一些,从后面可以清晰看见女人脖子后的淤青和吻痕。
她身材前凸后翘,属于男人极致喜欢的那一类性感。
回到更衣室,景书刚被烫伤的嘴说不出话,女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拿出药膏,用手沾染了药,给她抹上了舌头上的伤口。
两人离得很近,景书能够清楚看见女人的胸。
里面的内衣似乎没穿好,或者说,本来是穿好了,却被人又拉扯过。
女人身上有着酒味和烟味,此刻冷艳的样子和刚才在包厢里娇媚模样完全不同。
擦完药,景书听见她平静地问道:“家在哪儿?”
景书顿了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女人见她不说话,拿了笔纸给她,“说不出来就写下来,你的住址。”
看着手里的笔纸,景书抿着唇,慢慢地把小出租屋所在的位置写给女人。
“换衣服吧,”女人开始脱下衣物,从柜子里取出她自己本来的常服,“我送你回家。”
这是景书第一次被人送回去。
大街上,冬季严寒,飘落着大雪,
身边穿着大衣的女人拉着景书静静走着。
她不说话,景书也说不了。
一路上,安静到天地似乎都无声无息。
终于到家门口了,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
景书眼眶还是红红的,没恢复过来。而把她送到以后,女人回眸看了她一眼,瞥见女孩红红的眼睛,轻声问着:“想哭?”
景书一顿,正要摇头,但女人已经伸手把这个比她矮了一个头的小女孩抱进了怀里。
柔软的胸就像舒适温暖的抱枕,景书靠着她,那些一直在心底里积压的委屈忽然间就像是洪水决堤一样汹涌而出!
——她真的哭了。
双手紧紧抱着这个明明素不相识,却给自己带来了安慰和关心的大姐姐,大声地哭了出来。
景书终于还是学会了抽烟。
工作时,帮熟悉的客人点燃或是陪他们一起抽两根。
“这个牌子的不错,我亲身试过。”景书笑嘻嘻道:“哥您要不要来一根?”
“行,给我点上。”男人大手一挥,景书一包烟就卖出去了。
抽着烟的男人瞅着景书,见她捻烟抖烟的动作熟稔,便笑问道:“看你年纪不大,抽烟这么厉害呢?”
景书嘿嘿道:“这不是为了给像哥您一样的男人推荐好品质的东西吗?这就跟卖酒的一样,得要先熟悉和了解商品,才能做出诚信推荐经营!”
说完,酒吧大厅另一桌的人把景书叫了过去,她眼睛一亮,满脸笑意地跑过去喊道:“这不是王哥吗?!天呐好久不见,您又帅了!”
“别跟老子废话!拿点儿酒来!快点!”
“好勒!”景书笑眯眯,“这就去!”
厌恶的酒吧工作,嘈杂恶心的地方,唯一让景书感到安慰的,或许只有陪酒女姐姐。
不过一年以后,这个姐姐就离开酒吧了。
她是从农村进城打拼的,工作了十几年,终于攒够了一笔钱,可以回老家开始新的生活。
景书不讨厌这样的分离,至少她知道对方是自愿且开心的走的,她由衷的祝福她。
离开前一晚,姐姐抱着她,就像位母亲在临别时不停抚摸着孩子的头,柔声地说着:“女孩子少抽点烟,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景书点点头,“……还能再见面吗?”
这个姐姐忽然笑了,“不知道,也许吧。”
萍水相逢,沧海一粟。
只是两个寂寞又同病相怜的灵魂,巧合的遇见。
十八岁,景书总算是有了自己的户口本。
她自学完高中课程,以社会青年的身份报名了高考。
景书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全国有名的大学,她辞掉了酒吧工作,开始在学校勤工俭学。
大学生活总算是更好了些。
——虽然还是忙碌。
户口本上,只有景书一个人。
她不愿意被收养,不想进入别人的户口。
——那是小时候一起睡觉聊天时的诺言。
稚嫩的女孩问道:“景书姐姐以后被收养了的话,就会离开么?”
景书道:“会吧。”
玲玲说:“可是我不想和景书姐姐分开,也不想和笙哥哥和恒哥哥分开,还有大胖哥哥小二哥哥……”
许笙得意笑着说:“是么?不止是景书,玲玲也不想离开我和阿恒?”
“嗯,我不想离开你们……”
许恒噗嗤笑了出来,道:“好吧,那我们就都不要被收养,一直陪着玲玲长大,以后办个户口,上面只有我们几个,好不好?”
大胖小二道:“可以啊!咱们一起!景书你呢?”
“我?”听他们都这么说,景书只能无奈叹口气,“行吧,户口本里六人走,谁先脱团谁是狗。”
结果。
没想到大家都成了狗。
景书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这些光芒很刺眼,令她不得不眯起眼睛适应一会儿。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
脑子浑浑噩噩,好似睡了一觉,又把小时候的经历全部体验过了一次。
她揉揉眼睛,眨了眨,看见远处墙壁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应该有文字,不过她看不清。
写的啥?貌似想要看清楚一些。
顿时!这个想法一出!她的眼睛仿佛有着生命一样自我改变着焦距!
而那看不清的字眼随着瞳孔焦距的改变突然间被放大,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景书一惊!上面写着——
“欢迎你,十一号。”
景书:“……”
卧槽。
她嘴角抽了抽。
——看来实验室的洗脑装置该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