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城任务结束,然而景书还不能回去。
因为突然得知了新的任务。
除了O城,还有许多地区城市都同样出现了变异怪,这种如星火燎原的传播速度和袭击能力打的实验室措手不及。
景书和那帮猎人根本来不及休息,确认O城基本上没有变异怪物后,就马不停蹄地又前往了临近的城市。
临近的几座城市开启了封锁政策,里面的人类根本无法再进出,他们只能躲避在屋子里,或是一早准备好的避难所。
接到任务后的景书,又收到了飞碟一个偷偷的指令——清除一切。
一切。
这意味着这些城市里,不管是否存在不会被感染的人类,都必须来一次彻底的清洗。
景书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命令。
飞碟看出了她极差的心情,笑了笑,不甚在意:“十一号,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没关系,事实上,做出这些决定,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十分的纠结。但是你想想,现在病毒这么难检测,万一有漏网之鱼,再次在别的城市掀起腥风血雨那该怎么办?”、
“牺牲少部分人,换来的,可是大部分的利益啊。”
男人的话语里带着惋惜和同情,看着表情,似乎真的有些难受。
景书点点头,随意地道了句:“知道了。”
说完,就立刻结束了通讯。
然而在挂断的那瞬间,一直被女孩捏在手里的枪却经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道,碎裂成了渣渣。
这枪是实验室的,景书不心疼。
九十四号看出了景书心情不好,又摸了根烟给她:“特级长官,我们,真的要按照飞碟首领说的那样去做么?”
景书借着火点燃,抽了一口,说着:“不然呢?你有权违背?”
男人沉默不语。
景书笑出了声,忽的问道:“你认同么?”
九十四号顿了顿。
景书问:“牺牲少部分,去换取大部分的利益,这种观念,你认同么?”
过了许久,他才摇摇头,“但我无权违背。”
“若是某天有权力了呢?”景书转过头,对他笑了笑,“若是你可以违背,但这样会使你失去实验室给予的一切,你的高级猎人身份,你目前拥有的职务和权力,甚至,是你的生命。”
“实验室对于违背者的惩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关禁闭就能结束的。小四,”景书幽幽道:“你敢为着这些被你同情的人,去违背实验室么?或者说,去违背你心里的神明。”
九十四号说不出话来。
他始终信仰着神明,信仰着同神明一起,开创属于全人类的新纪元。
他可以放弃生命,放弃一切权力,但他做不到放弃信仰。
景书吐出一口烟圈,笑着说:“那我帮你选择。”
一把枪突然指在了九十四号的太阳穴。
男人顿了顿,听身边女孩静静叙述着:“你不敢,也不会做。”
“所以,当那一天到来,我一定,亲手帮你从这种选择里解脱。”
无意义的谈话不会进行很久。
就在九十四号呆愣之时,景书已然收了枪对他哈哈大笑道:“小四啊,别愣着,开始做任务了。”
女孩站起身,刮过的风吹起她身上的黑色风衣,披散的黑色齐肩短发也随风飘荡,嘴巴含着烟,双手拿着两把微型枪支,在手里把玩一圈。
“你们去清理变异怪。”景书道:“我去找幸存者,再一个个的,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四十二号的战斗能力不错,那些怪物在她手里活不过几秒,让她和九十四号带着一大帮猎人一起行动,倒是事半功倍。
景书与他们分开了,一个人沿着空荡的街道抽着烟悠悠游走。
周围有朝她扑来的变异怪物,但基本上都被女孩一枪一颗子弹地爆了头。
当经过处充满了血腥味的小区大楼时,灵敏的听觉却忽然捕捉到了从里面传来的细微声响。
——呼吸声,还有细碎的谈话声。
活人。
景书漆黑的眼瞳超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去。
幸存者。
她调转脚步,慢慢地,向那个方向走去。
耳朵动了动,声音大概是从三楼传来的,像是一个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不过话语的内容景书没有听清楚。
因为男人,根本就没有说出什么内容。
那像是可以发出的,刻意吸引人过去的声音。
或许是个超进化变异怪,拥有近似人类的思维,目的是把人吸引过去,再吃掉。
景书唇角勾了勾,貌似发现了只大货。
她的食指勾着枪支扳机的环,转悠着,当走上三楼,来到发出声音的房门前时,那不停转动的枪支才终于被女孩正是握在了手里。
轻轻压下没有锁的把手,枪支抵在门前,伴随着景书高声的询问——“有人吗?”
那门后的场景终于暴露在了景书的眼中。
是个人。
的确是一个人。
还是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房间内。
仅仅有着一个小椅子。
那个趴在椅子靠背的少年慵懒地望着门口的女孩。
模样依旧同以前一样俊美精致,赤色的竖瞳里,也满是笑意。
但他苍白的脸颊两侧有着黑色的鳞片,似乎正透漏着阴冷的光芒。
且笑容给人诡异病态的感觉,仅仅一眼,似乎就会令人觉得浑身冰凉,四肢僵硬。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对着景书甜甜笑道:“姐姐,没想到,你主动来找我了。”
景书面无表情地回应:“说真的,如果一早知道是你,老子肯定不会来了。”
付以站起身,朝她走去,赤红色的竖瞳一直直视着景书的双眼,对于她手中的枪支,似乎根本没看见。
“你说话好过分,不过,我也习惯了。”少年痴迷看着她,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但在即将碰到的那瞬间,几乎捕捉不到的寒芒却在下一秒砍掉了他的手!
刹那间鲜血喷涌,断手落在地上,保持着抚摸的姿态。
付以的神情立刻变得难过起来,“你真下得了手。”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捡起断手,又粘在了自己的伤口处,“我们非得要这样互相伤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