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刀表情一点儿也不慌,她没有开口说话,一脸淡定地站在裴芝奇身后。
相公在前面,她一点儿也不怕。
果然这脏爪子还没来得及碰到黎小刀,便在空中被裴芝奇单手抓住。
万少爷的手想继续向前却丝毫动不了,他使了几次劲,甚至甩开搀扶的随从,另一只手握住这只胳膊一起使力,也不能突破裴芝奇单手架住的封锁线分毫。
黎小刀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心里这时候可得意了,开什么玩笑,相公可是在她的指导下,做了扎扎实实三个月的力量训练。
而且不止是力量而已。
等万少爷挣扎了一阵之后,裴芝奇表情平静,缓缓开口道:“她是我的娘子,公子请自重。”
说罢用力一推,将万少爷整个人推出几步远,倒在众随从的怀里。
万少爷被这么一推,酒顿时醒了三分,怒气窜上心头,跺跺脚指着裴芝奇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穷书生,敢坏我的好事?今天将你的小娘子乖乖送进爷的房里,免你一死,否则我今日便要你在这义白县消失!我告诉你,那义白县令一个老头儿可是一口一个祖宗地叫我,你就算死这儿也是没声没响,懂了吗?”
裴芝奇轻笑道:“小生不才,虽然只是个秀才,也算有功名在身,若我在这义白县消失了,恐怕公子也难逃干系,得向省城的学政有个交待。”
说罢他没有掉以轻心,而是解开剑袋将剑取出,却未拔剑出鞘,只双手持剑,连剑带鞘摆好了出剑的架势。
黎小刀踮起脚尖趴在裴芝奇耳边小声道:“相公,未到危急时刻先不拔剑,剑鞘上镶嵌的铁质棱角打起人来也是很疼的。”
裴芝奇点点头嗯了一声,“娘子放心,我有分寸。”
裴芝奇和黎小刀身旁的刘辛一直未发话,他细长的眼睛此刻炯炯有神,集中精神关注着事态发展,似是不经意间他将一只手轻轻背后放在腰间的某个位置。
听完裴芝奇这几句话的万少爷更加怒火攻心,重新张牙舞爪地站起来想要继续发号施令,这时狐朋狗友中的一人忙凑上前在万少爷耳旁小声说道:“万兄,此人是秀才,若真闹出事情传到省里被你爹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你不就为了躲开你爹的耳目才跑了几百里远来这里寻乐子,可别因小失大了呀……”
若是清醒着的,也不至于做出糊涂事,可今日这万少爷喝了酒正上头,活了十几年除了他爹之外还没人敢给他这么大的气受,于是他推开在他旁边耳语的那位狐朋狗友,恶狠狠道:“今夜这小娘子我要定了,既然是个秀才,那便留你一命,但是,教训还是要好好教训的”,说罢他手一挥,冲随从们喊道:“给我上!给我狠狠地揍!”
只见黎小刀和刘辛不约而同地朝后边撤了撤,裴芝奇抬手挥了挥剑找找感觉,又呼吸吐纳,脚下站定,重新摆好架势。
主子说不想闹出人命,随从们也都没有拔刀,有些赤手空拳仗着人多一拥而上,有些像裴芝奇一样带鞘出刀。
“诸位,恕小生得罪了。”
所谓先礼后兵。客套话说完了,只见裴芝奇熟练地挥剑,或点在来人胸前,或落在来人肩上,或砍在腰间,剑剑不空,带刀冲上来的随从力气和反应速度都不及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秀才,还没来得及落刀便被裴芝奇砍在手腕,刀落人也逃了,顿时客栈大堂一片哀嚎,七八个随从被打得落花流水。
本想教训这秀才一顿出出气也就算了,没想到自己的七八个随从竟不敌一个书生,万少爷急红了眼,吼道:“都给我拔刀!打死了就打死罢!我爹再气最多打我几板子,但是今日这口恶气我定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