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如海安置在椅子上坐好,风护法上前帮着林黛安把脉,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安儿怎么样?安儿不会有事是不是?”贾敏的脸色苍白了起来,这样的表情自己太熟悉了,以前每次给玉儿把脉的时候如海都是这个表情,不过玉儿挺过来,她已经五岁了,而且很健康。可是安儿,不会的,安儿出生的时候就很健康,一直很健康,怎么会突然……贾敏看向林如海,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林如海躲开了贾敏探寻的目光,这让贾敏心中咯噔一下,最糟糕的结果?
“还是让我来替老爷解释吧。小少爷出生的时候就身中剧毒,身体衰弱,活不过三岁。这一年是老爷时不时的给小少爷输内力,他才能看上去健健康康的。”林安上前一步帮着林如海解释道,“老爷是不希望太太伤心难过,太太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贾敏呆立在了哪里,入遭雷击,“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这就是你脸色苍白的原因?”贾敏呆呆的看着林如海,“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为什么?”贾敏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都是我的错,我差点害了你。都是为了我……噗。”贾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敏儿!”林如海手快的接住了贾敏,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安,赶紧救治贾敏。
“额娘,阿玛。”黛玉和林如海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顿时脸色都是大变。黛玉扑向了贾敏,林默涵则看向了昏迷在床的弟弟。
“敏儿没事。”林如海将贾敏放在了床上,掏出了金针,一针下去,贾敏幽幽的行了过来,她只是一时的气不顺,所以才吐了血,“如海……安儿他……”
“即使家主继续输入内力,也活不过三天了。此次是毒发了。”风护法解释道。
“怎么会?弟弟一直很健康。”黛玉不相信的说道,“昨日他还叫了我姐姐,今日就突然昏迷了?我不信。”那个还有些走不稳,却要追着自己跑的弟弟,那个一声声叫着自己姐姐的弟弟,怎么会突然就……黛玉感觉世界要崩塌了,天旋地转,“玉儿,深呼吸。”林默涵拦住了她。“玉儿别吓我。”
“涵哥哥,我是在做梦是不是?安儿没事,额娘也没有事情,谁都没有事情是不是?”黛玉拉着林默涵的手使劲的晃着。
“玉儿,你清醒点。”林默涵心疼的说道,看到黛玉痛苦的表情,他心都要碎了。
“现在还能怎么办?安儿肯定很痛。”屋内一片混乱的时候,贾敏却开口了,分外的平静,平静的仿佛不是人一样。
“小少爷陷入了昏迷,对外界都没有感知,倒是家主可以用金针让小少爷醒过来,只是那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到了这种地步风护法也没有必要隐瞒了。不过实话并不一定就能让人好受一些,只会让人在现实中崩溃。
贾敏目光呆滞,半天没有说话,吓得林如海不停的摇晃她,“敏儿敏儿。”
黛玉虚弱的靠在林默涵怀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涵哥哥,你抱着我,我好冷。”黛玉冲着林默涵伸出了双手,林默涵将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搂着她,“玉儿别怕,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屋内,林如海和贾敏相依,黛玉缩在林默涵的怀里,可是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黛安的身上,“阿玛,将弟弟唤醒好不好?”黛玉拿出手帕擦干了眼泪,“弟弟这样肯定跟痛苦,弟弟那么聪明,知道自己要离开了,肯定有很多话要留给我们。”黛玉的泪水又开始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润湿了林默涵的衣服。
林如海有些艰难的看了看贾敏,“敏儿,你看呢?”
“好,玉儿说的对,安儿肯定还有话跟我说,我要听听他要说些什么。”贾敏捂着胸口一字一顿的说道,这话说的分外的艰难。
林如海放下贾敏,手里的金针却仿佛有千斤重,有些举不起来,举起来了却也落不下去。“家主,请不要分心。”风护法提醒道。
林如海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集中了注意力,几针下去,林黛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动了动,“阿玛,你为什么用针扎我?”看着身上的针,林黛安很是不解。
“安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贾敏慈爱的问道,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没有呀,额娘,可是为什么我这么累呢?我不是刚起来么?”皱起了眉头,小脸凝成了一团。
黛玉转过头,将头埋在了林默涵的怀里,使劲的蹭了蹭,将泪水擦掉,这才回头,“安儿,有没有想跟阿玛,额娘,姐姐还有哥哥说的?”
“我喜欢你们阿玛你过来。”胖胖的小手冲着林如海招了招,“阿玛,我是不是要死了?”小声的在林如海的耳边问道。
林如海感觉眼眶湿润了,这是自己的儿子呀,才一岁多的安儿就这样的聪明,可是自己却这样的没用,号称医术天下第一的自己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这都是为什么?“安儿。阿玛爱你。”
“我也爱阿玛。”在林如海的脸颊吻了一下,小身体晃了晃,“额娘,我也要亲你,还有涵哥哥还有玉姐姐。”小家伙说完竟然咳嗽了起来,分外的可怜。
贾敏赶紧上前让林黛安亲,接着是黛玉,林默涵。都亲完了,林黛安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好累呀,记得明天早点叫我。”疲惫的就要闭上眼睛。
“安儿,不要睡好么?”贾敏强忍着泪水问道。
“额娘,我真的累了,等我醒过来再跟你说话好不好?”林黛安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声渐渐地也消失了。
“安儿,你醒醒。额娘要你现在陪着额娘,你不许偷懒,不许睡,你答应过额娘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偷懒,快起来。”贾敏失控的晃着林黛安的身体,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居,回光返照也只是那样短暂的一瞬罢了,仅仅一岁多的林黛安就这样很快走完了自己的生命。
“弟弟,弟弟,不可能,弟弟还活着,弟弟还活着……”黛玉哭的要晕过去了,林默涵紧紧地抱着她,脸色也甚是不好,“玉儿……”林默涵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任何的话此时都是苍白无用的。
林府瞬时被悲哀笼罩,白色掩埋了整个林府。贾敏大病,黛玉病倒,林如海也是病了,瞬间,草药味掩埋了林府,江南的局势也一瞬间有些失控,白莲教趁着林佳氏无力理会外务的时候跳出来作乱,祸乱江南,挑起江湖纷争。一时之间没有人可以控制住这个纷乱的局面了。
祸不单行,京城消息,北静王水靖遇刺重伤,生命垂危,水溶听到消息吓得不行,立刻辞别林如海立刻返京。林如海自然也知道了消息,派了人护送水溶,也派了最好的大夫去看水靖,京城的局势也越来越严重了,只不过是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八贝勒的死鹰事件的后续么?皇室的事情总是会牵连出很多。林如海忧心忡忡,自己呢?不过敏儿的身体才是现在自己最担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