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们本事不大,就做点小生意,还能有什么办法啊!”老婆婆摇头叹气。
而这对老夫妻并不知道,刚刚离开的三个人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都悄无声息地上了房顶,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靳辰和墨青对视了一眼,表示也真的是巧了。他们今天来这里是过来吃东西的,靳辰也不过就是想起曾经在这家店里见到过秦骁,秦骁跟这对老夫妻关系不浅的样子,所以就多问了那么两句,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对老夫妻竟然真的知道秦骁在哪里,而根据他们的话,秦骁这会儿似乎很不好的样子……
南宫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她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跟着墨青和靳辰。她有一种预感,他们这次在大秦城,肯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店建在一座小宅子的门口,而那座小宅子就是那对老夫妻的住处。墨青和靳辰对视了一眼,靳辰对南宫暖打了个手势,三人一起进了那座很安静的小宅子,而那对老夫妻还在小店里面没有回来。
小宅子的廊下点了两盏昏黄的灯笼,在雪夜之中显得很是静谧,而小宅子里面总共就两个房间,还有一个柴房。
靳辰和墨青分别进了一个房间,南宫暖站在廊下望风,冷风夹杂着雪花吹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她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风雪,紧了紧自己的披风。
很快,墨青和靳辰都出来了,四目相对一起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发现。房间里并没有秦骁,也没有其他任何和秦骁有关的东西。
“先回去再说。”墨青伸手揽住靳辰飞身而起,南宫暖也跟了上去,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老头子,你说咱们明日要不要偷偷去看看……”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老夫妻俩一起进来了。天色已晚,再加上下雪,不会再有客人光顾,他们关了店回家休息。
“别说了!”老头子神色严肃地说,“老伍说过了,让我们不要再过去,也不要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是是是,我一时忘记了。”老婆婆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而墨青三人来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都用的轻功,并没有在院子里的雪地上面留下任何痕迹,这对老夫妻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另外一边,回到驿馆的南宫暖去休息了,靳辰和墨青却在说那对老夫妻。
“秦骁肯定还有心腹在大秦城,那对老夫妻应该知道秦骁现在在哪里。”靳辰若有所思地说。
“你还记得当年你救了秦骁,秦骁给了你一块玉佩,让你到大秦城无缺铁匠铺找他那件事吗?”墨青看着靳辰问。
靳辰微微点头:“我当然没忘,难得是我只是随口提过一次,你竟然还记得。”靳辰当然不会忘记那件事,那时她才刚出山没多久,就遇上了被人追杀的秦骁,然后她救了秦骁,秦骁给了她一块玉佩,说让她到雪狼国王城一个名叫无缺的铁匠铺,找一个叫西门靖的人拿钱。而西门靖就是秦骁的化名,那个铁匠铺自然就是秦骁的地盘了。
“你的意思是,秦骁有可能在那个铁匠铺子里?”靳辰眉梢微挑。这次来大秦城,靳辰并没有注意街边的店铺,不知道那个铁匠铺子还在不在。
“去看看就知道了。”墨青神色淡淡地说。
夜半时分,寒风呼啸,大秦城的雪越来越大,整座城池已经变得银装素裹。
南宫暖睡了,墨青和靳辰换上了夜行衣,戴上了面具,悄无声息地离开驿馆,朝着大街上而去。
深夜时分的大秦城大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而那家叫无缺的铁匠铺子果然还在,只是里面没有点灯,看着根本没有人的样子。
一般开店的,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住家。墨青和靳辰越过无缺铁匠铺,看到了铁匠铺后面的一座小宅子,而小宅子里面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两人对视了一眼,飞身过去,落在了房顶上面。凝神去听,下方亮着灯的房间里有人,却没有任何声音。
墨青拿起一个瓦片,直接砸在了院子里。瓦片落在雪地上并没有碎,但是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房门很快开了,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皱眉看着院中雪地上面的瓦片,然后猛然回头看向了房顶,上面却空无一人。
中年男子回了房间,关上门之后转身,神色大变,因为不过片刻功夫,房间里面竟然多了一个人,而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她是怎么进来的。
看身形,这是一个女子,银色的面具十分精致。中年男子冷声说:“在下不过开门做个小生意,这位贵客是不是走错路了?”
“一个叫西门靖的男人,让我来这里找他。”靳辰看着中年男子眼眸幽深地说。
中年男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是秦骁的属下,名叫伍缺,是个生意人,因为为人很精明,经商天赋不错,年轻的时候生意做得很大,却不知道韬光养晦,就遭人暗算家破人亡了,被仇家追杀的时候正好被秦骁所救,捡回了一条命,后来就奉秦骁为主,在大秦城开了这家并不起眼的铁匠铺子,暗中帮助秦骁打理其他的生意,譬如三国都城都有的天香楼,事实上是秦骁的产业,伍缺在暗中经营。
但伍缺只管秦骁的生意,负责为秦骁赚更多的钱,并不管其他的事情,所以秦骁的很多秘密他并不清楚。譬如秦骁当初为何娶了东方雅,秦骁和墨青以及靳辰的关系,秦骁怎么会“葬身火海”,这些事情,伍缺都不知情。因为秦骁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他并不会跟属下分享自己的秘密,伍缺也只是做到他的本分。
而在几年前,秦骁曾经特意吩咐过伍缺,如果有一个年轻女子前来找一个叫西门靖的人,务必留下那个女子,并且第一时间通知他。秦骁当时说,那个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后来并没有人过来找西门靖,伍缺已经快要忘了那件事,没想到时隔几年竟然真的有人找上门来。
“不知这位姑娘为何要找西门靖?”伍缺神色莫名地看着靳辰问。
“我救了他,他说要报恩,所以我来了。”靳辰声音平静地说。
伍缺再次皱眉:“那这位姑娘手中可有西门靖公子给你的信物?”
“丢了。”靳辰很淡定地说。
伍缺想了想,看着靳辰说:“这位姑娘既然是西门靖公子的救命恩人,不如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银两的报酬,只要不太过分,在下可以现在给你。”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伍缺现在心中有所顾忌,只希望靳辰拿了钱尽快离开,不要找麻烦。
“西门靖说,如果我来了,务必要等他亲自过来见一面。”靳辰声音淡淡地说,“怎么?难道这是有期限的,救命之恩过了几年就不作数了?”
伍缺再次皱眉:“姑娘,真是对不住,西门靖公子远行了,归期未定,恐怕不能与姑娘相见了。”
“远行?”靳辰轻笑了一声,看着伍缺说,“难道不是死了吗?”
伍缺神色微变,靳辰拿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看着伍缺说:“不确定你是不是认识我,我是靳辰,墨王妃,如今的魏国皇后,也是西门靖的师妹。”
伍缺心中大惊,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就躬身行礼:“不知是魏国皇后娘娘亲临寒舍,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废话说够了吧?”靳辰神色淡淡地说,“秦骁现在在哪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如果不肯开口,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你说。”
伍缺微微垂眸:“小人实在不知魏后娘娘所言何意,骁王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看来你并不相信我。”靳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不过也没有必要了。”
下一刻,伍缺神色大变,只见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从天而降,伸手就扼住了他的脖子,往他口中扔了一颗入口即化的药丸。他的眼睛猛然瞪大,然后就缓缓地闭上了。
墨青把已经失去知觉的伍缺扔在一旁,看着靳辰说:“没有找到。”刚刚靳辰跟伍缺说那么多,事实上只是为了给墨青一点搜寻这个宅子的时间,而如今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靳辰走到了伍缺面前,看着闭着眼睛的伍缺问:“你叫什么名字?”
“伍……缺……”伍缺张口,声音有些迟缓地说。
“秦骁在哪里?”靳辰看着伍缺直截了当地问。不知道秦骁现在什么情况,靳辰觉得应该尽快找到他。
“主……子……在……城……南……雅……风……苑……”伍缺一字一句地说。
靳辰和墨青不是第一次来大秦城了,但是并不知道雅风苑是什么地方,不过他们会找到的。
靳辰看着伍缺继续问:“秦骁现在怎么样了?”
伍缺声音迟缓地说:“活……死……人……”
靳辰微微皱眉,和墨青对视了一眼,两人并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再管伍缺,而是很快离开了那个宅子。
想要知道雅风苑在哪里并不难,因为大秦城里也有墨青的人。而没过多久之后,靳辰和墨青就站在了一个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雅致的宅子里面。墨青在大秦城的属下已经告诉过他们,雅风苑是大秦城一个青楼女子从良之后买下的宅子,据说有贵人罩着,没有人敢惹。那个青楼女子的名字叫做锦秋。
宅子里面很安静,神奇的是大半夜竟然有人在抚琴,琴声婉转。墨青和靳辰循着琴声过去,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里面的琴声戛然而止,他们听到了有人站起来的声音。
很快,房间里走动的声音也消失了,靳辰示意墨青留在外面,她轻而易举地从外面打开了里面锁上的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闪身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面的装饰很女性化,很优雅,并不像雪狼国的风格,倒是有点像齐国的大家闺秀的闺房。
房间里放着一架琴,隔间有个小书房,不过两边都没有人。靳辰走到小书房里面,看着那个书架,很快看出了机关所在。毕竟靳辰也跟着墨青学了一些机关术的皮毛,而这里的机关很简单。
靳辰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打开了书架上面的机关,书架从中间分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密室,还有密室里面眼神戒备地握着一把匕首的女子。
“你是谁?”女子想用身体挡着,但无奈她太瘦了,根本挡不住后面床上躺着的人,而那人不是秦骁又是谁?
“让开!”靳辰对于秦骁的这些实力低微却防备心很重的属下已经无语了,这姑娘明显根本不会武功,拿匕首的姿势错得离谱,接下来真要动手,她戳到的可能是她自己……
“你……你休想动他!”女子就是雅风苑的主人,名叫锦秋。她心中很害怕,因为靳辰身上像是带着煞气一般,可她还是不肯让开。
“别闹了。”靳辰伸手,就把锦秋手中的匕首夺过去扔到了一边,然后像变戏法一样把丝毫不能反抗的锦秋双手绑在了一起,然后又把她的上身绑在了密室里面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锦秋还没反应过来,就动弹不得了。她眼睛都红了,看着靳辰冷声说:“你要敢动他,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靳辰没有理会锦秋,过去给秦骁把脉,却发现秦骁脉象很虚弱,是身体受过重创所致。而秦骁曾经失而复得的内力,再次消失了。秦骁这次并不仅仅是失去内力,他所受的伤比他曾经受过的都要重很多,还有气已经是奇迹了,不过如今他就是个活死人,想要醒过来并不容易,而如果靳辰没有找到他,他现在的状况,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最多十天,必死无疑。
靳辰皱眉看着秦骁,认真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做,心中不是很确定,就出去把门外的墨青叫了进来。
锦秋已经傻眼了,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以为闯进来的女子是来杀秦骁的,可她先给秦骁把了脉,然后又叫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进来,两人竟然站在床边开始很认真地讨论怎么给秦骁医治?!
锦秋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们……是主子的朋友吗?”
“闭嘴!”靳辰正在思考问题,十分不客气地说了两个字。锦秋下意识地闭嘴了,不过眼中还是带着一丝戒备。
靳辰和墨青讨论完了之后,墨青掰开秦骁的嘴,扔进去一颗药丸,然后靳辰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金针,刷刷刷扎得秦骁满身都是,锦秋只感觉眼花缭乱,然后彻底傻眼了。
“有些药得现做,而且每天都要针灸,什么时候能醒还得看运气。”靳辰收了金针,看着秦骁没有血色的瘦削脸庞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上次见到秦骁的时候,秦骁牵着东方云沁,一副要去过快活日子的幸福模样,谁曾想一别再见,秦骁竟然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而东方云沁还不知道在哪里。
想到这里,靳辰转身看着锦秋问:“秦骁为何会在你这里?有没有其他人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