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门却忽然见袁飞依然等在书阁之外,毕恭毕敬的站着,就是脸庞上一点人气都没有。
谡渊暗自吸了口气就默默的走了。
当天夜晚养书阁中一把无名火。谡渊在自己寝宫醒来的时候就见不远处火光已经铺散开半边天。宫廷里一片混乱纷杂。他摸了摸床头底下压着的书,拍了拍胸脯,幸好!幸好……
然而,黑暗中一抹雾气凌空划过。
谡渊一惊,他的寝宫素来是没有什么人的,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他一个皇子连打水、洗漱、更衣都得自己亲手来的。
吓得瑟瑟发抖蜷在被子里。可耳边依然飘来陌生的气息。他知道,那个人,就在自己周围,很近很近的距离。
“来人——”声音还未发出就被人一击之下晕倒过去。
第二天醒来,谡渊赶紧摸了摸枕头底下……没了!
心头,突突、突突、突突的狂跳不止。
那个人不是别人,一定是袁飞!
袁飞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敢夜闯宫廷?
没事非要找那本古籍做什么。
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问号。他迫切的想要告诉什么人东城门守将袁飞有问题。
可是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跟什么人说。
这个时候亥王身边的宫人来了,宫人说话的语气并不友好,还带几分飞扬跋扈的,“十六皇子啊!十六皇子起了没有?”也不进屋,就站在前门院子里喊。
谡渊匆匆忙忙披了外衣跑出去。
“十六皇子啊,也不是奴家要说你,昨夜里养书阁发生了那么大事,十六皇子怎么还能睡的跟没事人似的?”
谡渊心里苦,哪里是自己睡的,是被人敲晕了好不好。
舔了舔嘴唇,做低伏小惯了的,也不膈应,“钱公教训的是。”
“既然都起来了,赶紧随奴家去吧。”
“去?去哪儿。”
“啊哟,我的小爷哦!还去哪儿?昨夜里养书阁走水,养书阁那是什么地方呀,是先祖留下无数墨宝的地方……”谡渊心说你知道的我还能不知道,跟去哪儿有什么关系,平日里也没见你们有人去维护呐,“亥王唯恐辜负了先祖们的馈赠,心焦积虑的不得了!”
呵呵。
殷红小嘴吧唧吧唧的还在说个不停,“一夜之间都急出病来了。今儿个天还没亮,其他几位皇子都去了,一个个寸步不离的守着亥王。这不,就差着十六皇子您了唉!”
嘶——谡渊倒吸口气。
这哥几个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呀!
那是以前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次经过了氏族藩王大将军夺政,又私设亥王继位的皇子,哥几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居然被遣出宫廷流落民间。
他们终于明白了早点封藩封属才是正经事!
有了钱,有了地,自己招兵买马,哪怕就像谡深那样地处偏僻也好过在皇城里任人鱼肉。
谡百绛鸽子心,还以为儿子们经过这次终于懂得体谅自己了。果然是养在身边的儿子们好,人长大了心就长大了,自己一块块割肉分出去的属地,到最终竟然没有一个回来的,回来的那个还是阴阳怪气自己最讨厌的,哼。
点兵点将数了一圈,少了个老十六。立刻就有心思活动了。那老十六不会真的觊觎自己亥王之位吧,毕竟他都是差点登基的人。
老十六性子是懦弱了一点没错,以后就发一块偏僻点的属地给他就好了。就跟那不开化的老九一样。
一个个狼心狗肺的……“去!把老十六叫来。他老子都病了,他还睡大觉呢?!”贴身宫人钱公领了口谕,窸窸窣窣去了。
可是等了半天依旧不见回来?
谡渊跟着钱公走过花园小径的时候眼角豁然瞥到一抹红光,心口随即突突狂跳起来。是一抹黑雾!
正要提醒,黑雾忽然飘来。谡渊立刻抱住自己头蹲在角落。黑雾过去,谡渊放眼看去,惊见钱公已经躺在地上纹丝不动了……
啊!这刺客也忒大胆。
他还是不敢动,他始终觉得这刺客根本没有走。而且跟昨夜里打翻他,抢走那本古籍的是同一人。
是袁飞?
不能啊。袁飞要是有这身手,当什么看门大将。当战神不香么。
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只手抓了去。
站在他面前的是柳夕阮,柳千颜俩姐妹……?
“你、你、你们……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杀了你们父亲!”
柳夕阮缓缓走近他,皙白青葱的手指在他脸上一滑而过,轻捻耳垂。那本应该是无比热艳的动作,却叫谡渊全身连脊椎都发起冷来,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恐与压迫感……
“知道我们是谁了吧?”她的手指,捻动,一本古书出现在她掌心。轻轻一抛,古书居然在半空中被磷火焚烧而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