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还有正在巡楼的守军。
守军不识得皇城军的旗帜,前哨一瞥之下,鸣笛示警。
谡深听出了警笛,是两军交战时遇见敌军压近时候的警告。嘹亮而迫切。
谡深立刻让久光打旗帜,然后对方显然根本不看旗语,直接一梭空箭就射了过来。见皇城军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
这就换上了火矢。
谡深无奈,勒令停下了回郡的脚步。
命令久光道,“你先回去,看看他们怎么了。”
久光没多想,正要拍马而去。又被谡深叫了回来,“唉你等等。你给我看着他们,还是我自己回去。”
“唉?”
谡深有些怜惜的摸了摸久光的脸。他顶着一张袁飞的脸,是要去唬谁呢。
怕是连鬼刃都不认得他……
城楼上。城门前。木楼上。一排排的弓箭兵整装待发。
火矢箭弩噼里啪啦气焰怒张。
谡深不禁勒住了缰绳,远远的质问道,“前方是谁?”
有个小将,不甘示弱回吼他,“来人是谁!来者是客,哪有让主人家先报姓名的?”哟,说的还好有道理。谡深一下子气笑了。
他下了马,一步步走上前,目视前方昂首阔步。
“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我管你是……”
这时候身后终于有明眼人喊了起来,“郡王回来啦!!”
“快!快去喊鬼刃大哥,是我们郡王回来了——”
谡深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全瞎。
不然让他真要自报家门才傻眼吧。
裹着一席黑衣黑甲,眼神如燎狼,左耳边缘至整个左侧面颊上一道刺目伤痕的鬼刃如鹰隼般飞掠了出来。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鬼刃是个刺客,与久光来历、身世,截然不同的刺客。
谡深至今依然不晓得当年买下鬼刃的命用来刺杀自己的雇主到底是谁。
但是他不担心。因为鬼刃说过,出于江湖道义,他是不能出卖自己雇主的,哪怕自己失败了,被俘获了,被策反了,依然不能出卖旧主。可是他会替谡深看着。
“翼郡王请放心,只要有我鬼刃在一日,那名想要郡王之命的雇主就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那若你死了呢。”
“在属下死之前,我会亲自手刃那名雇主。”
鬼刃的话,他信。
自己离开浠水郡都前往皇城援助亥王的时候,将属地城池交予鬼刃,谡深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挣扎。
不是担心鬼刃做不好,守不住城池。而是担心其他的属地军不肯服从。
若非想让久光回皇城看一眼他的父亲,他宁愿留下久光而带走鬼刃。因为属地军中除了在当地招募的士兵,大部分都像久光一样,是氏族子弟,远道而来。
他们是为了亥国保守边疆,不愿与皇城不肯作战,害怕吃苦的氏族子弟同流合污。但是他们也有着氏族子弟的骄纵。
譬如对于鬼刃那样的江湖人士,天生恶感。
所以看到眼前一众人都乖乖听从鬼刃,唯他马首是瞻。谡深感到欣慰。
谡深伸手按住了鬼刃的肩膀,暗自惊讶他居然消瘦了许多。
“有劳了。”
“属下不辱使命。”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不是让你打开城池,能容纳多少从相山城逃亡来的灾民就收留多少么?为何我看前门,竟然还筑起了木楼?”
鬼刃一声叹息。
“郡王,您不在的日子。东周,一刻都没有放松边关。他们连日侵扰不迭。目的也并非真攻打,而是让我们疲于守城。”
“东周军来了?”
“他们正在相山城之中。”
“什么时候入城的?”
“已经两月有余了。”
“呵,”谡深冷笑,“不错呢。一边有模有样来使者和谈。一边早就伸出了獠牙。那为何我在皇城一点消息也未收到?”
“郡王,江阴河以南的城池,除了我们浠水郡。都叛离了……”
谡深眨了眨呀。
“郡王一路回来,难道没有觉得各路关卡特别松懈么。”
“确实。”
“早在一个月之前。消息就已经没有办法抵达皇城了。”
谡深彻底愣住了。
原来这才是跟在自己身后那些人始终没有动手的原因呐。还以为是自己部署得当,让久光日夜备防,对手找不到机会呢。
“如今,郡王,我们就是一座孤城。其他城池的亲王、郡王早已联合的联合,敌对的敌对,但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是属于亥国的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