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亲王为儿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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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水……水喝……”荪苗若一手捂了胸口,半夜惊慌失措的醒来,竟似觉得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怕不是要死在这里,这辈子就断送了吧?
想着心里头难受,眼泪啪嗒啪嗒的就落下来。
听说郡王带着的相山军已经到了辽夏城里,见到姑父、姑母了呢。
姑父见着相山军军纪严明很是高兴,就赏了翼郡王额外的五万精兵。五万精兵日后都是郡王的人,打完仗以后也不必再还给东亲王的。
郡王说,北疆族人是与亥朝先祖立下的规矩,永远独立在外,虽属亥国臣下却是不必屈尊为人子的。
如今亥王大军进发,收复北疆,表面说起来一国大统,可往深了说就是无视先祖立规,是目无尊法,藐视先祖。
现今的人声势再大,也不能跟祖宗对立,不能违背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
老祖宗规矩都是一辈子一辈子的人积攒、流传下来的道理,容不得一个区区登基了也就几年的年轻亥王一步踢翻。
东亲王说,对!
郡王说,我们作为长辈,作为兄长,就是应该在亥王想法错误的时候即使劝阻他,告诫他,才不枉做人的兄弟、叔伯。才不辜负先王封疆属地,让我们可以养活自己的子孙。
东亲王看了郡王一眼,再说,对!
恐怕当时连谡深自己也没想到,竟然那么顺利就说服了东亲王成为背后的盟友。
荪苗若又咳了两下,实在躺不住,只好自己起来倒水。
房间里点着微弱的烛光,咚的一声就被她随手打翻了。烛火在地上滚了几下后,呲的一声灭了。
年轻的郡王夫人突然就随着熄灭的烛火一起扑在了地上,许久都没有动弹。
天快亮了的时候喜儿过来敲门,听着里头没动静,还以为夫人睡着没醒,大着胆子就推开了门。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呀——”了一声。当时就以为夫人不行了。
喜儿是康康后来买回来的丫头,特地为了照顾荪夫人买的。所以她对荪苗若不了解,以为这就是个病娇的大小姐。
可是康康翻了个白眼告诉过她,荪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以前发起脾气来可狠,连郡王都吓得不敢回府。那时候还有个帮衬的丫头,叫做水烟的,也是长了一张凌厉的小嘴。
喜儿嗤嗤的笑了两声并没有信。
眼下看着夫人躺在地上,想着,大概是不行了……还是赶紧告诉少总管要紧。
正要转身听到了衣服摩挲的声响,蹲下身仔细一看,呀,原来夫人没死呢!
“荪夫人,您怎么自个人躺在地上了……”费了老大劲才把人搀扶起来。
荪苗若一时间气上心头,啪的一个耳巴子就掴在了喜儿脸上。喜儿双手扶着荪苗若的身体没法阻挡,被打的瞬间就傻了眼。
怎么打她了呢?打她做什么呢。自己躺在了地上,怎么还打下人的呢……
不过喜儿是浠水郡的本乡人,人老实。出来帮佣之前家里姨娘都给教好了,不得顶嘴,打骂不得觉委屈,不得跟人乱嚼舌根。主子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等根基稳固了以后再说话。
听着像是教的还不错。可惜就是丫头人本身伶俐不够,与水烟自然是比不得。
荪苗若把自己折在那儿半天,可不是为了博同情。博同情也得有个前提,就是面前得有个能同情她的。张眼看半天,整个郡王府里就没半个体己的人呐!
荪苗若回到床上,用被子裹住,才回魂了不少。
目光又死死盯住了喜儿,“瞧你说的什么话。我自个儿躺地上?还不是半夜喊你不来,没人伺候我水喝,我才只好自己起来倒水,接着就……就滑到了。”
喜儿唯唯诺诺不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令一头屋子里的姑娘可从来不要人伺候,自己喝水,洗脸,洗帕子的,听说郡王还更疼那屋里头的一位呢。
单纯的人不懂掩饰,一瞧喜儿的眼神荪苗若就明白了,这丫头八成被郡王府里其他下人给洗了脑,觉得自己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
立刻尖锐的斥责道,“别搁那儿用这种眼神瞧着我!我没有疯!就算是疯也是你们郡王疯了,好歹不识,身边养着个妖女做宝呢……咳咳咳……早晚、你们都要变成她脚下亡魂……咳咳咳……”
门不知不觉关上,屋内阴风阵阵。
喜儿心软,不想荪夫人被渴死,“我这就去倒热水。夫人您别说话了,躺着休息会儿。”说着转身去开门,拉了好一会儿才把门给开开,“奇了怪了真是,今天这门怎么好像坏了。”
喜儿废了些力气才走出去。荪苗若独自气息恹恹半靠在床边上,心里想着水烟,想着家里人,想着姑父那么明白个人怎么会被翼郡王给骗了呢?不过一转念,也对啊,翼郡王那么能编的一个人……
忽然眼前暗了暗,再睁开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人影,眯起眼睛仔细看,等看清楚了也吓出一身的汗。
不过这时候她也不怎么害怕了,“柳小姐,您千金之躯怎么想起来我这屋里了。我一身的病,难道你不怕传上自己身?”
一个阴沉滴水的声音说,“原本以为你病了,就会变得宽厚些。看来是我想错了,也许还是病的不够重吧?”
荪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了,“是你让我病了的!?你对我下了什么药,你说!这个恶毒的女人……咳咳咳……”
“让你肌肤溃烂,四肢折断如何?”
“你!咳咳咳……你怎么敢……”
然后当喜儿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就发出了一声惊叫,“来人呐……不好、不好了!”
……
在翼郡王离开辽夏城才两天时间,谡子谢就听到了一百种反对的质疑声。
“这个翼郡王的用心不纯!”
“就算说的再光明正大,可是公然对抗皇城军?亲王呐,您可不能被那小子蒙蔽了!他拿着相山城这么久可没少做自己的事情呢。”
但同样觉得翼郡王这个盟友值得合作的人也不少。
“先亥王留下的子嗣之中一个个都是窝囊废,也就唯独这个翼郡王还行。既然他们自家两兄弟要闹矛盾,我们怎么能阻拦着呢?”
谡子谢每回都是好好的听着,脸色却深沉莫测。
作为南疆土著亲王,而且从父亲那一代起就与皇城不再有密切的往来,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都心存戒备,以防皇城里那一位忽然脑子一抽,譬如说出什么,收复哪儿哪儿的话来。
谡深是他看好的人,所以才会有意把相山城拱手让给他。
这些年谡家子嗣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他也不是没看见,尤其像谡海这些人。但大家毕竟祖上都是一家的,谡子谢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反对。
一旦挑起了自己族姓内部的斗乱,自己就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让他跟这些人合作,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都什么傻逼玩意儿!
所以才打算借由谡深之手,由他这个晚辈解决了其他谡家的子嗣。翼郡王是比他更接近皇城的血脉,那说起来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欺负晚辈了。
不过事情的转机也就是在一瞬间。
他看着手中从密函,上面一字一字的叙述着亲生儿子谡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