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最后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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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八斗虽然从侍从的口中听说了翼亲王的军营。

“大人，那翼亲王好大的阵势！……满目望去皆是黑铁陨铠甲装。……各个威风凌凌……”

曹八斗还特地换了一身精神的官服，他是皇城的都使，自然要有点都使器宇轩昂的样子。可是走进属军军营，铺天盖地黑压压的墨色雄风多少令他有些压抑。

这些人不过都是南疆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原本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走出南疆，然而他们却跟随了翼亲王，追随着翼亲王，无论他指向哪里，这些孩子都义无反顾。

这些属军中的士兵有些年龄已经很大了，有些却还是年少，有些甚至长得很像，似乎不是一家子就是远亲。

曹八斗舔了舔嘴唇，“翼亲王招揽这些人，费了不少些功夫吧。”

不料谡深却说，“这里有一大半都不是我招募的属军，都是洛郡王扩兵以后留下来的。不过既然加入了属军，他们也愿意遵守我属军的军规，便由他们留下。只不过我治军和洛郡王是不同的，这些士兵得吃得下苦。”

曹八斗弱弱的应声道，“是，亲王说的是。”心里想的却是亥朝就是缺那么一个肯下功夫的君王啊。

谡深带着这位都使大人三天之内将浠水城和相山城都走了一遍，曹八斗默默将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第三天的时候谡深看向曹八斗，“回浠水城吧。”

曹八斗惊讶道，“还有临城呢？”

“大人不是已经去过了么。”

曹八斗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是在前往浠水城之前，游历南疆各城的时候微服进入临城打量了一番，发现城里城外都是属军的人，心中便明白了皇城是没有机会收复这座偏小却已然成为南疆中心的城池了。

一路上都走的四平八稳，就以为没有人在乎他的行踪，原来这位亲王早就看在眼里了啊。

谡深本来是不待见这个人的。这人鬼心思太多，不像什么光明磊落的正道之人。

但是因为他当着谡深的面说了那番话，谡深不得不又重新评估了他。

曹八斗告诉谡深，东周王青城海携带其长子暗中抵达了皇城，就是为了捉拿荆条君回去，因此荆条君才会慌不择路连夜逃跑。

“亲王不知，这位东周王其实对我们亥国之地早有野心，不过一贯装作风淡云轻，与人无忧，大家都被他骗了！”

“哦？这么说来，亥王已经接受了他的提议？”

曹八斗面色委顿，他就是不知道亥王到底是怎么想的。看了看谡深，又不好直接当面说，你这个弟弟啊，闷葫芦一只，不知道心底里藏了什么。

“亥王当然没有当面同意。”否则他也不用这番舟车劳顿的跑来南疆了。

“都使大人既然开诚布公的告诉本亲王，显然是已经有了打算？”

曹八斗心中不确定道，“作为亥朝子民，自然是不希望本国的疆土被外藩割据，尤其东周人蛮横无理，但是南疆始终亲王分立，对亥王来说，是不小的烦恼呢。”

“南疆的疆土，南疆的亲王帮他守着，亥王到底有何不满。”

曹八斗为难道，“亥王想要通水路，收北疆。然而一来人手不足，出了皇城几乎就不是亥王能够亲治的了，事事都要靠地方上的亲王、郡王以及城主，对亥王一国之主来说确实诸多不便。”

谡深反问，“远的不说，南疆百姓遇到水灾、天灾，需要皇城相护的时候，未见皇城一兵一卒，却在需要人力的时候亥王才想起自己是一国之主？”

曹八斗只好默默无语，看来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并不融洽嘛。

“都使大人此来的目的，应该不只是询问各城亲王对于东周王的提议看法如何吧？”

“其实不瞒亲王，本都使也是不赞成亥王与东周王相合作的。”

“愿闻其详。”

“东周王此人心悍狡诈，擅于伪装。虽然表面上说，此次入亥国全是为了捉拿荆条君，报杀弟之仇。然而我见他一路观察，似乎就在琢磨皇城守军的实力。东周国小，而兵力聚，全在东周王一人之手，调动自然比亥国便利许多。因此若以东周之力分而击南疆诸城，以各城分散之力抵抗定然吃力，到时候东周王若一举深入，直逼皇城，怕是就再无兵力可加以抗衡。”

谡深点了点头，他倒是还真心在为亥王所想，“既然你能明白，为何不与亥王去说？连一个臣子都能明白的事，亥王不该想不透吧。”

曹八斗轻轻低下了头，似有难言之隐。

“大人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了吧。”

“亥王想要取北疆之心，空前之盛。虽然吾等百般劝阻，然而却不知为何亥王就是放手不下。还说北疆地下有传世之宝，能护疆土百世无忧。”

“这是亥王亲口所说？”谡深倒吸了一口气。

“是亥王在书房，当着好些个臣子的面亲口所说。我一开始不明白，后来听史官大人所解，说是藏书阁中确有一古书，描述的就是有关北疆典故。因此朝野之中，五五分立，有赞同的也有反对强取北疆。”

谡深脱口而出，“北疆不是你们能够动的！”

曹八斗惊讶的看了谡深一眼，“莫非古书所言是真的？亲王也知道这件事？”

谡深敷衍道，“我不过是以前路过北疆的时候听过些传言罢了。但是，北疆是亥朝先祖立下的规矩……”

“亲王怕是不知吧？”

“不知什么。”

“北疆发生地馅，露出一座地宫。地宫之中虫蚁密布，十分恐怖。根本无人敢近。然而亥王却暗中派了好几拨人悄悄潜入北疆，还瞒着宫中大臣们。直到有一次拨下的银子被官员发现，才不得已说了出来。唉，我始终觉得，亥王如此行事，不仅是坏了先祖的规矩，也会让亥朝陷入危难……”

“你说的可是真的！”谡深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度。

曹八斗不解的看着他。

“我问你，你刚才所说北疆地陷露出地宫，亥王还派了人过去，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亥王才想要借助东周的兵力。因为皇城的守卫军根本都不宜长途作战嘛。”

“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出发之前了。不过东周武军要进入北疆必须经过南疆亲王诸城，所以亥王才希望得到亲王们的放行。若是不肯放行，亥王的意思应该就是要硬来了。”

“哼！”谡深冷笑，“有我在南疆，东周就别想进来。”

……

当夜谡深就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女子衣袂飘然，十分眼熟。

她不停的召唤着他，“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谡深自梦中惊醒。

几日之内，南疆各城都遭遇了不同的袭击，倒不是大规模的外敌入侵，而是遭遇了小规模的骚扰。

本来各城守军都富足，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其中一位亲王类似于之前谡辟那样的人，消息传递的十分灵通，很快就发现了这几座城池都是皇城都使大人拜访过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