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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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人——曹大人——”

曹八斗正在为怎么回礼的事犯愁着。

谡深的意思很明确了，不是初一就是十五，早晚要把东周攻略下。那作为心心念念为亥朝着想的大臣自然就要先稳住对方了。

忽然被叫声喊住，曹八斗回头看去，是个小宫人。

曹八斗也不太往后宫内院走的人，以前谡百绛当道的时候是话不投机，谡渊当道的时候是风格不对，虽然有心表露忠心，奈何谡渊这人就是神神叨叨的。

难得后来自己瞅准了翼亲王，并且翼亲王也顺利作主了皇城，如今成为了当朝亥王。

曹八斗正准备光宗耀祖，修缮门楣呢。

停下脚步，回头等着小宫人上前，还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开口就问，“如何，是不是亥王又交待了什么？”

小宫人哆嗦了会儿，“曹大人，小人其实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小人有个好朋友，叫做小德子。”

曹八斗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着实就没想起是谁。

“就前不久死在水烟殿里的。”

好像，有那么点印象了。

“如何？”

“因为小德子以前和我说过，说那殿里的池子啊，不对劲……”

这一听分明就是那什么后宫鬼影之说了。曹八斗是根本不信的。

但小宫人有模有样的说了开来，还扯到了前庭侍卫大人洪都身上，“洪都大人最近都觉的他不对劲。而且那水池殿里吧，早就封锁百八十年了，洪都大人却老往那头走。有几次我就悄悄的跟上了洪都大人，可走着走着，明明眼看着就快到了院子后墙了。小人这才一眨眼，洪都大人的影子就不见了。再绕一圈后呀，就在别的地方见到了洪都大人……”

曹八斗心底腹诽着，好小子！胆子不小呀。不过就是个当宫人的，结果还敢偷偷尾随人一宫廷侍卫？是胆子肥了，不怕死了吧？

面上还是安抚着他，“啊，这么回事。等我有了机会，就去问问有没有什么传言没有。”

小宫人还一本正经的，“这后宫里呀……”四周警惕的瞄了一圈，“似乎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曹八斗想了半天，所谓不干净的东西不就是因为宫廷森严的制度造成的么。

之前的亥王之位上的人都不管事，仍由各种妖魔鬼怪作威作福，出现了不少枉死的人，冤屈的事，以讹传讹自然就成了所谓的“不干净”的流言。

但是谡深这后宫照理说该是最干净的。

谡深入主宫廷后连个嫔妃都没定下，虽然朝堂上还是有些腐朽的老臣子们逼逼赖赖。可是面对的人是谡深，不再是那个什么都无法自己做主，都要倚靠其他人辅助决策的小皇子谡渊，自然逼逼赖赖也就只能放在心底。

偶尔一个忍不住说出了口，还要遭来谡深一顿严厉的目光逼视，吓得几天都托病在家，不敢露面。

照理说这样的后宫再干净不过了，就算有什么冤魂杂鬼，也不该在这个当口往上冒吧。

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毕竟小宫人说的尤其认真，还指名道姓了呢。

曹八斗走到宫门口随意就问了一句，“有没有个叫洪都的侍卫官？”

“回曹大人，有的。洪都侍官是宫里头的老人了，听说正在城外买宅子呢……”

一个侍卫，在城外买宅子？

曹八斗之前未必觉得这人有什么问题，现在却觉得他贪污受贿起来。但是谡深身边多是他自己属军中带来的人，原本宫里头的这些当差的不过就是个摆设。

于是曹八斗有了另外一个大胆的念头，是否借着职务之便，偷摸着将宫廷里值钱的古玩拿出去卖钱了呀。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君王一朝欢喜。谡百绛的时候喜欢收拢古玩字画，但到了谡渊的时候则喜欢自己生产字画，他自己画出来的画要比他收买回来的多的多。

而到了谡深，谡深并不喜欢这些。原本摆在那儿，就让他们继续摆着。

也没有任何特殊爱好。

谡深更多关心的是人，关心的是城中的百姓对于这次亥王更迭有何感情。他重新扩充皇城主军，然而前来参军的人却并不多。

许多皇城子民毕竟与浠水郡都，与南疆那些百姓不同。

南疆的百姓是见惯了打仗，城池与城池之间，疆域之间，以及东周今日和，明日分，一边东周武士军入城打劫，一边东周的荆条君还在城池城主的亲王府中做客。

所以他们自然知道，只有参与到军营之中才是对家人最大的保护。而除此之外，任何人的保障都是靠不住的，哪怕兵强马壮如东亲王，说城破兵亡也是在旦夕之间。

可是皇城却有不同。很早之前皇城周围就不容许有主城养兵，而那些主城为了自保，只能倚靠家将和四通八达的探哨。可谓岗哨密布，却无一抗之力。

因而谡百绛遇到流民蜂拥入城，造成城内动乱，竟然吓得不知所措。皇城大军人数虽众，却没有半分悍勇之气。一群乌合之众，面对平民百姓耀武扬威，但真要让他们上战场打仗，则各个畏惧不前。

谡渊的时候扩张过一轮，也派了出去经受历练，结果在谡深的属军面前不堪一击。人数十倍于对方，却被打的彻底失去了气头，逃也似的回城，闭门不出。

如此谡深想要平明百姓家的男丁加入到皇城主军之中，自然难上加难。

在他们眼里，皇城主军不需要保卫皇城，因为在外有众多亲王、郡王所在，他们自立门户，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危，肯定不会让外邦之人横冲直撞导入皇城。

而人数庞大，却无一战之力，百姓自然也不屑于供应粮食，军饷更是少的可怜。有些不得已只能打家劫舍，收取保护费。

谡深如今再广招人马，无疑就是要把整个皇城推入万劫不复。

就在众人纷纷怀着不满，甚至打算彻底离开皇城的时候，从宫廷里，源源不断的流出了银子。

皇城主军也不再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了，他们有的官家的吃喝，而且作为亥王直属，军饷绝无仅有。

老百姓们都惊了。

原来亥王有钱啊！

这钱总不能是谡深自己从南疆带来的吧？若是一个地方上的亲王就能搜刮如此多的银两，亥王不早就攻城略地去讨钱了？

那总是原本就在宫廷里藏着的银子吧？

既然亥王有钱，那之前两朝亥王的所做所举就显得龌龊了起来。

“有银子不拿出来花，岂不是死抠？还把自己抠死了呢！”

曹八斗眼力广布，听到了这则消息也很快啊。但是他仔细一想，百姓们不知道，他可不能不知道啊，无论谡百绛还是谡渊，他们来的银子啊？

那时候的宫廷都是入不敷出。朝臣之间也都是自己管自己的。那种家大业大的，自己有农田，有长工，有保收的自然风轻云淡。

没有田产的大臣毕竟少，可也不是没有，于是只好卖女儿联姻。有些甚至不得已，私下给其他的大人之子们做起了教书先生……

这种光景虽然在百姓间有所传闻，但到底都是传闻，可曹八斗是亲眼所见，知道真假。

那么谡深这一车一车的银子搬出来，皇城主军军营一座座的垒起，粮食一旦一旦的运入进去，这就有些假了吧？

曹八斗也私下询问过，这国库的银子，亥王未必清楚，可统管朝廷支出的大人们可总该清楚吧。

结果达到的反馈，“曹兄，小弟不知！”

“曹大人，本官也不清楚啊。”